明日便是册封吉日,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日,郦妃看着外头阴沉的天有些担忧。直到制衣局的宫婢捧着太子冠服进了栖舞殿她才高兴起来,太子冠服都已经赶制完, 郦妃摸着那明黄的衣料喜笑颜开。
“沁儿虽说是女儿身,这太子却是当得的。”她朝着屋子外头黑沉沉的天看了一眼,转头问大宫女银翘:“皇上怎么还没到, 不是说要来看瞧瞧这太子冠服吗?”
“要不奴婢还是去瞧瞧吧。”
“嗯,去吧。”
银翘提着裙摆往外头走, 一刻钟后却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栖舞殿。
“娘娘,娘娘不好了, 皇上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当场晕了过去, 如今送回了丰禾殿, 太医赶过去了,只怕不好。”
郦妃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脸色变得青白,提着裙摆就往丰禾殿去,唐沁不放心也紧跟着上去。
丰禾殿此时挤满了太医, 二人到丰禾殿门口时却被人拦住了。
郦妃焦急的喝道:“大胆, 谁敢拦本宫。”
下一刻刑贵妃从丰禾殿走了出来,姿态端得雍容高雅, 看向郦妃的眼眸满是不屑。
“本宫让人拦的, 皇上病重,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唐沁将郦妃拉到身后, 冷笑:“父皇病重,刑贵妃这是打算挟天子以谋不轨之事吗?不让我们见只怕不日大皇兄就要登上太子之位了吧。”
“放肆。”刑贵妃伸手就打,却被唐沁一把捉住, 她顺势一拉,刑贵妃直接往前面的门框撞了过去。
咚!
额头狠狠的撞出个红印子,刑贵妃大骇,大叫道:“反了,来人,将这人贱婢给拖下去。”
唐沁从袖子里掏出锋利的匕首对着冲过来的侍卫就是一刀,同时亮出自己腰间的金牌。
“见金牌如见皇上,谁敢动本公主?”
冲过来的侍卫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动手。大皇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唐沁的目光冰冷骇人。
“母妃,让她进去。”
刑贵妃愣了一下,扶着额角朝着大殿门口的侍卫挥了挥手。等唐沁和郦妃进去后,唐延才朝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带着本王的令牌去找邢相爷,让他召集文武百官进宫一趟。”
刑贵妃不解:“皇儿,你这是?”
唐延冷漠一笑:“既然父皇没死成,那就逼宫立太子。”
西唐皇躺在龙床之上一动不动,郦妃紧张的问旁边跪着的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娘娘,皇上摔到了后脑勺,若是三日之内没有醒来,只怕不好。”
郦妃没站稳,险些摔了,幸好唐沁及时扶住了她。
“母妃别怕,还有办法的,这次同我来西唐的白先生医术高明,我去请他进宫一趟。”
然而她才出大殿的门就被殿外涌进来的满朝文武给逼退回去了。
她一步步往里面退,退到所有大臣都跪倒在寝殿的龙床前后站定不动。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贵妃娘娘下旨让大皇子监国。”
“请贵妃娘娘下旨让大皇子监国。”
郦妃站起来大喝道:“贵妃凭什么下旨,她没资格,要监国也是皇长公主监国。”
跪着的邢相爷道:“郦妃此言差矣,皇上病重,又无太后,自然是贵妃娘娘最大,贵妃下旨有何不妥?公主是女子不可监国。”
唐沁静静的看着这群人表演的,等嚎得差不多,她从衣袖中拿住一卷明黄的圣旨,当着众人的面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公主钟灵毓秀,颖才具备,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
底下跪着的一溜大臣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皇上还留了这么一手。
唐沁读完后将圣旨反拿摊开给刑贵妃看:“刑贵妃看清楚了,这是皇上亲笔所书,玉玺加盖。”
刑贵妃一把夺过圣旨来回看了两遍,确实是真迹没错。她将圣旨合拢,冷笑道:“圣旨是真,本宫怎知是不是你们母女两个蛊惑皇上所写。”
唐沁早有准备,不疾不徐的道:“父皇为了以防万一还留了一手,本公主册立太子一事早就上过皇家玉蝶,不信刑贵妃可以去翻翻看。”
这下所有人彻底愣住了,皇上看着懦弱无能,想不到却如此狡猾,做的两手准备实在叫人猝不及防。
有个会看眼色的官员跳起来就想指着唐沁鼻子骂,原本柔弱哭泣的郦妃一把抽出挂在皇帝床头的诛邪宝剑直接刺了下去,当场血溅三尺。
凶悍的护在唐沁面前,怒道:“皇上还在这你们有圣旨不从,还想忤逆犯上吗?”
这一举动倒是将在场的部分官员给镇住了,唐沁趁机喝道:“还不快退下,难道要父皇亲自起来斩杀你们。”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有些惧色。邢相爷率先起身往外走,他一走其余的官员自然也跟着往外走。
大皇子重新审视了唐沁一番,面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