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深吓了一跳,等抬头发现是他,胸口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欢喜与疑惑:“顾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向她走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总觉得站在暗处的顾先生,眼神中似乎有点看不出的飘忽游离,不知道在掩饰什么:“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圣诞安排的,却没想到你居然在加班。”
叶深深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衣服,笑了笑说:“也不算加班啦,反正回家也没事,下班了还懒得动,就在这里再弄一会儿。”
他走到她身边,斜身倚在桌子上,貌似无意地问:“吃过饭了吗?”
“还没……刚吃了点饼干。”她就像被父母抓住偷吃零食的孩子,吐吐舌头,把桌子上的一袋曲奇拿起来给他,“顾先生要吃点吗?”
出乎她的意料,顾成殊居然真的从中拿了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后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见她还抱着那件衣服,终于微微皱眉,开口出声:“还不收拾东西?”
叶深深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赶紧站起来把手中的衣服拿去挂好。等把珠子收好时,她才回过神想一想,默默泪流满面——这没头没脑地叫别人怎么能体会到你的意思?
说一句“平安夜请你吃饭”会死啊?
叶深深将一切收拾好,锁门之时,站在她身边的他又自顾自在那里说:“其实我很忙,但我的合作伙伴觉得自己孤单寂寞,前几天还闹着要回家,我只好勉为其难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不让她哀怨落单。”
叶深深在他似有所指的解释前红着脸低下头,简直服了他了——顾先生,让您这样纡尊降贵,我真是问心有愧!
勉为其难的顾先生,早已订好了位置。
两人刚刚坐下,头盘还没上来,陈连依的电话就过来了。
“深深,你们下午把那件衣服搞定了吗?”
叶深深忙说:“我们弄了一部分了,不过还没完成。”
“听着,今天晚上你们三个人得加加班了,知道吗?沐小雪的经纪人刚刚跟我联系,她的行程变动了,明天早上十点半的飞机。你们一定要在十点左右把完成品送到机场知道吗?是百分之百完成!”
叶深深硬着头皮说:“好的,我们加快一下速度。”
放下电话,她立即给熊萌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被人接起,却是一个醉醺醺的陌生声音:“喂喂!不管你是谁,是熊萌朋友的话就赶紧来把他带走!他喝大了,现在爬到桌子上在跳脱衣舞呢!”
叶深深又给魏华打电话,她接起来就是哭腔:“深深,我太倒霉了!我男朋友替我抢礼物结果腿摔骨折了!我现在正火速送他到医院……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赶紧照顾男朋友吧。”叶深深胡乱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抱着自己的包站起来,说,“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回去弄了,顾先生……我没时间吃大餐了,抱歉啊!”
顾成殊抱臂看着她,微微皱眉:“我觉得,让你一个人承担三个人的工作是不公正的,所以你完全可以不回去。明天早上陈连依问起,你就说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可是我拼命一下,今晚或许能搞定的呀!”叶深深不解地看着他,“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
因为不是你的责任,是完全可以顺理成章推脱的事情。
看着叶深深执拗离去的背影,顾成殊只能无奈地站起,对侍应表示了抱歉,然后追上了她:“我送你回去。”
替没吃到的菜买了单后,两人在外面买了些吃的,顾成殊送叶深深回到工作室,将那件裙子和珠子又取出,铺在桌上。
叶深深嘴里叼着姜饼,一边打开珠盒,一边抬头看顾成殊。
顾成殊似乎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只随手拿过桌上那盆名叫深深的花看着。
叶深深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小心试探着问:“顾先生……您今晚有空吗?”
顾成殊瞥了她一眼:“饭都没得吃了,当然空。”
听起来有点火气,不过……帮帮忙应该还是可以的嘛……
“顾先生……您缝过珠子吗?”
“干吗?”顾成殊看看她脸上诡异讨好的笑,再看看她手中的珠子,顿时皱起眉,“我建议你去找个自动钉珠机之类的,你找不到我帮你找。”
“不行啊,目前的钉珠机都是高速钉泡珠机,用高速气缸冲压将珠子与铆钉固定,所以只能定点钉珠,像我们这样图案精细、全幅满铺而且还追求颜色自然过渡的,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手工的。”
顾成殊看看墙上挂钟,反问:“那么,你又为什么自讨苦吃呢?”
“因为我算了算时间,觉得……只要顾先生帮帮忙的话……”她仰望着他,就像仰望一个救星一样,“当然我不敢让顾先生弄太多啦,只要您稍微帮我弄一两个小时,我应该就能在明天九点左右完成这条裙子,十点送到机场就没问题了。”
这辈子都没做过这种事情的顾成殊,不由得嘴角抽搐:“叶深深,你真是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