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致只在医院待了半个下午, 不得不因为晚上的应酬而提前离开。临走前他问谈听瑟:“需不需要给你换病房和护工?”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已经后悔昨晚默许了陆闻别的一切安排。
“不用了。”谈听瑟摇摇头,盯着房间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我会把所有费用都打给他的。”
“我来吧。”严致道。
她一愣,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又听见对方解释:“毕竟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 这么做可能事半功倍。”
谈听瑟想了想,答应下来, “那好吧, 我先把钱转给你。”
“这点钱也算的这么清楚?”严致无奈。
从刚认识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 虽然她自己的身家并不需要别人的物质赠予, 但即便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她也总是“有来有往”, 接受的东西总是要用别的方式还回去。
“别人误会,但我们知道不是啊,”她笑笑, 拿着手机很快把钱转过去,“其他事可以不用这么在意, 但这个要一码归一码。”
“好好好, 说不过你。”严致手都搭上了门把手, 步子却又停了停, “我不在的时候记得注意饮食, 有什么想吃的先忍忍, 过几天我接你出院的时候再带你去吃。”
出于某种私心, 他没提醒她出院那天恰好是七夕情人节。
“好,我知道,你放心吧。”谈听瑟点头, “我比谁都想快点好起来,这种小事不会忍不住的。”
他笑笑,“那我走了。”
“嗯,开车小心。”
严致离开后,谈听瑟看了看时间,估计着舞团的人这时候大概已经从酒店赶往机场,于是给科琳打了个视频电话。
两人在视频里聊了几句,坐在旁边的杰拉尔也来凑热闹,“谈,我本来说去探望你的,但是科琳拦着我,让我别打扰你休息。”
“我今天一天几乎都在睡觉,你来了也说不了几句话。”谈听瑟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善意的谎,“只是小手术,等过段时间我回去后就又能一起演出了。”
说着,她眼眸动了动,和杰拉尔错开视线。
除了必要的工作,这种私人又生活的情形她还是不太能坦然面对对方。不是因为还有好感,而是总想尽可能避开或保持距离。
好在杰拉尔没说几句话就被其他同伴给挤到了屏幕外。
挂断电话后,谈听瑟习惯性地随手点进邮箱,里面未读邮件只有三封,其中两封都是某些品牌的公关广告,剩下那封来自一个陌生联系人。
她没多想,直接点开,看清称呼与落款之后却愣住了。
【 petite fee,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看到了你这次中国巡演的视频,跳得很好,祝贺你演出成功。秋天我很可能回到法国,希望到时候还有机会一起共事。】
petite fee,法语意为“我的小仙女”……在她第一次跳了糖梅仙子这个角色后,有且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玩笑似地称呼过她。
看着落款处的名字,她不自觉蹙眉,犹豫片刻后左滑退了出去,装作从没看到过这封邮件。
谈听瑟平复心情,拿起平板放在面前的桌板上,正准备开始自己复盘昨晚的演出,屏幕最上方却忽然出现弹窗。
是认识的某个海城芭蕾舞团的女首席发来了几条新消息,寥寥数语里夹杂着一条转发过来的文娱新闻链接。
【听瑟,你知道顾加恒的事吗?】
【团里都说他可能惹到什么人了,所以私生活和经济纠纷才会被曝光,海舞已经决定把他开除。他要是打你的主意,你可千万别相信啊。】
谈听瑟一怔,将链接点开,简短的通告与报道证实了对方说的话。虽然字里行间没有具体地罗列事实,但顾加恒的行为一定是过于出格并引起了舆论的不满,所以才会被开除。
她心情有些复杂。
顾加恒有这种下场是他自作自受,她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海舞中传言说他得罪了人,他得罪的到底是谁?
陆闻别吗?
谈听瑟靠着床头软软的枕头,回忆起在游轮上时他让顾加恒远离自己的情景。
从昨晚起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陆闻别说出口的一些话也是她从未想象过的,让她多多少少乱了阵脚。而现在,思绪终于又沉静下来。
明明根本没回来多久,可这发生的一件件事却没给她多少喘.息的时间。越回忆,她就越无法忍受自己本来风平浪静的生活又再次失控。
忽然,情绪触底反弹,让她抑制不住地笑了笑。
陆闻别做这些看似在为了她而付出,其实都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l.s与凡颂的事就是一个例子。出事后他反常地跑来跟她解释、安抚她,希望她不要误会那是他的手笔。可最终涉及双方立场与利益时,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如果不是严致自己查出了泄密者的身份,掌握了对方剽窃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