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朔汇报完毕工作后, 并未像往常一样直接离开办公室,而是问:“霍总,您今晚要与薛家那位大小姐相亲?”
“嗯, 怎么?”
“您不担心江小姐生气?”
霍辞收起笔身带有划痕的蓝色钢笔, 淡笑了下, 嗓音沉沉,“不如你替我去。”
他曾无意间看到过纪朔钱包里的那枚照片。
无疑,那张照片上的年轻女孩, 是薛听荷。
他人的感情生活霍辞并不关心, 但能推波助澜一把的, 他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更何况, 纪朔于他而言不算外人。
纪朔微怔了下,声线淡淡,“我?”
“不乐意?”
纪朔没言语。
霍辞哂笑一声,“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
纪朔看着他,眸色晦暗不明,低低道:“……我去。”
霍辞微微颔首, 并未再开口多说什么。
纪朔:“请您把餐厅地址给我。”
霍辞无声扯了下唇, 淡声道, “看手机。”
纪朔点开微信――
霍总果然给他发了地址来。
他扫了眼地址,而后关掉微信,握紧机身,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还有事?”
“霍总,我是想问,您对薛大小姐真的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吗?”
霍辞:“对,没有。”
纪朔捏紧机身的长指倏地放松下来。
***
薛听荷也没想到, 来的人会是纪朔。
她也是回到南城才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他现在是霍辞的特助,他的心腹。
原本,她是没什么兴趣跟人相亲的。
但转念又想到,也许他会跟着霍辞一同过来?
毕竟,找旁人陪同自己相亲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人干过。
而她和霍辞本身就没什么交集,原先只在新闻里见到过的人很难说对他有什么感觉。
更何况,她有喜欢的人。
看到他的第一眼,薛听荷忍不住想,她和纪朔,到底有多少年没有碰面了?
十年,不,将近十一年了吧。
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初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
那之后,他和他的母亲一起搬了家。
他甚至,连一封信都没给她留就离开了。
她也曾试图联系他,联系他的母亲,但,都没有结果。
后来,不出一年,薛家发迹,父亲经营的家具公司生意日益红火,她们一家人也离开了那个弄堂,搬到了别墅区。
从幼儿园到初中,她和纪朔都在同一个班。
只是,他突然的不告而别加失联,让她觉得――
他不在乎。
不在乎她这个“朋友”。
在德国的那段时间,她总是做梦。
每晚每晚都会梦见他。
他明明是个安静的学霸,小时候却陪她干过不少不符合他这个身份的事。
她那时候太疯了,摸鱼抓虾什么事儿都干过。
他总爱拖她后腿。
八岁那年,有一回,她实在忍不了他那絮絮叨叨的 嗦劲儿,让她身后的那个小跟班儿严厉地警告了他。
小跟班儿叫林倾。
他比纪朔矮,瘦得像猴儿一样。
但他与纪朔唯一不同的是,无论薛听荷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并且会特别乐意地跟着她去做。
小跟班儿同他们年龄差不多。
甚至比薛听荷还大了两个月。
有了这么鲜明的对比,薛听荷自然是更喜欢与无条件服从她的人一起玩儿。
所以,她派林倾警告了纪朔,说如果以后他再这么不支持她的决定,那就不要再跟他们一起玩儿了。
林倾还特别强调了,这是她的意思,不是他自己的意思。
也就是从那以后,纪朔再没说过什么拖她后腿的话,只默默地跟着他们,默默在后面帮忙。
她下水,他就提前帮她卷好裤边;她捉虾,他就提着桶在一旁帮忙。
有一次她捉河蚌的时候差点摔倒,是他扶住了她。
结果她人的确是没什么事,但她身上的校服几乎全都被河水打湿了。
她害怕回家挨打,他就把她带回他们家,找了件他的校服给她穿,还帮她洗了湿衣服,晾干。
那个时候的她只知道玩儿,可纪朔却什么都会做。
学习不定。
可是,她――
她一直都喜欢他啊。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是过去那么多年。
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还是会心动。
甚至,想直接把他拖到床上去。
***
购物发泄完毕,薛听荷又拐去餐厅吃了点东西。
他在她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