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夏夏患了选择性失忆, 这是人类对大脑的自动保护。
或许有一天会恢复,或许,一辈子都恢复不了那些她选择失去的记忆。
她不记得我了, 一点都不记得。
除了我以外, 她的记忆, 都在慢慢恢复。
我大概明白, 她是故意选择失去和我的那段记忆, 那段让她感到痛苦的记忆。
我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 我希望她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可另一方面, 看到她看我时那陌生的眼神,我又多希望,她能记起来,她曾那么爱我。
她一醒来问我是谁时, 我就对她说, 我是他丈夫。
她“哦”一声, 表情很是冷漠,没有丝毫欣喜。
之后,她总是问我为什么娶她, 我是不是什么骗子,是不是见她失忆所以对她图谋不轨。
每每她问这些话, 我都不知如何回答。
在她用一种茫然陌生,以及觉得我是骗子的眼神看着我时,我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 是那么的痛。
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一天,她会像以前爱上我。
我一直坚信着。
毕竟,她以前那么爱我。
她的眼神,又恢复了我初认识她时的那种纯净,没有半点杂质。
说话时,整个人看上去那么的纯洁美好。
特别是笑起来时,整个世界都好像变得明亮不少。
她比大学时,变得更加活泼,我才发现,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孩子,因为治疗服用各种药物的原因,不得不流掉。
吃药流的,医生说流的很干净,不用做手术。
那时,她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在她醒来时,她并不知道,她已经打掉了一个孩子。
我没有告诉她这件事,也不敢告诉她。
在她住院这段日子,我每天下班都会去陪她。
给她买她喜欢的花。
终于,有一天她拉住我,说害怕晚上一个人睡,要我留下来陪她。
她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开心。
晚上睡觉,她并不老实,磨牙,喜欢掀被子。
那天晚上,我近乎一整夜没有睡。
第二天,她说我影响她睡觉,不再要我陪。
我既失落,又轻松。
不是我想陪她,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对她做些什么事。
她流产后的身体至少需要休养一个月。
终于,医生说她病情稳定,可以出院。
我腾出一天时间来医院接她,她很高兴,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我心情也不由跟着变好。
她问我肯不肯给她花钱。
我回,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其实我想说,别说给你花钱,就是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但是看着她那张纯净的眼神,我没说出口,这句会让她觉得流氓的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明明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她,但还是觉不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发现自己离不开她的?
出车祸前,还是车祸后?
我承认,起初我想和她结婚,是因为女儿,也是因为,我觉得女人都是无趣的生物。
我并不想在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娶别的女人,总归没有娶孩子亲妈要好。
但渐渐,我开始发现我心境变了。
我开始在意她会不会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接触,会不会对别的男人动情。
一想到这点,我便感觉我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堵住,闷得慌。
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便冒出必须娶她的念头。
但是我很清楚,我间接害死了她的父亲,在她眼里,我就是她的仇人。
她这般烈性,又怎么会和我复合。
我必须采用别的手段。
我先是给外界透露出一个讯号,我不再是她的后台,这样那些一直眼红她的人,便会伺机动手。
紧接着,我让一个男人伤害她,让她明白,这世间男人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我封|杀了她,让她失去工作。
这样一步步下来,她便没有别的退路。
再加上女儿这个筹码,我有十足把握,把她留在身边。
事情进展的很成功。
当然,我猜到,她会怀疑其中有猫腻。
我给自己上了双重保险。
我发现我大哥,那个和我一样冷漠薄情的男人,竟然对她很是关心。
甚至,不止一次来质问我,到底想对她怎样。
作为他的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我又岂能看不出来,大哥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关心。
他喜欢她。
我不知道大哥发现自己对简夏的感情没有,但这件事,让我产生强烈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