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一家,也不知是二房非要攀比,还是二叔使了劲跟大哥看齐。
陆老夫人一进门,大嗓门儿带着笑先传进来,富态圆润的面容看着就爽脆,跟穆老夫人客气两句,她也没顾得上正主,反倒是拉着玲珑的手没口子夸。
“上回我就跟老姐姐说过,远远见过你们家二姐儿,那时就觉得是个好看的,这仔细瞧瞧,果真是旺夫的模样,若不是我们家没有合适的哥儿,可是舍不得说给别家呢。”
芳菲看到林逸鸣后三分欢喜三分幽怨的俏脸有些发黑,她垂着眸子死死捏着帕子,气得要吐血。
玲珑微偏过嫣红的脸儿不说话,这种场合没她说话的份儿,只偏头的功夫,玲珑发现二婶面色也不大好看,舅母林夫人则是笑眯眯的,扫都没扫芳菲一眼。
更让玲珑诧异的是,林逸鸣时不时瞧她一眼,跟丢了魂似的,芳菲那脸色沉的都快滴水了。
林氏没管其他人怎么想,笑的大气:“陆伯母可千万别这么说,小孩子不经夸,说来说去还是您老人家福气大,咱不过是沾了您老的福分,才这么快将姻缘定下来。”
陆老夫人像是看不懂其他人的尴尬,笑呵呵冲穆老夫人道:“老姐姐这儿媳妇也是好的,说起福分来,还是老姐姐福分高啊!”
穆老夫人也笑,她比二夫人蒋氏可要沉稳多了,只妥帖将陆老夫人家里的儿媳妇也好一番夸,几人才说起正题替林夫人接上话头。
林夫人夸上芳菲几句,塞个见面礼,接下来就是议亲。
小辈们该在长辈们面前过眼的也都过完,这就该退出去了,议亲的事儿不是他们该听的。
玲珑跟在芳菲和林逸鸣身后出来,见完礼带着青桑就往回走,至于芳菲和林逸鸣要说什么,她一点都不好奇。
也是重活一回玲珑才发觉,说什么跟表哥勉强举案齐眉,那是因为她没有选择,如今换了活法儿,把心底的感受拽出来随心意走,对林逸鸣她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可她走的这般干脆利落,叫林逸鸣的魂儿丢的更多,这几日甭管是贴身的仆从不经意提醒,还是林夫人时不时的脸子,都让他总想起过往,过往他以为玲珑会是他的妻,从小就这么觉得,没想到日子说变就变了。
玲珑打小就对他很好,给他爹娘的东西必定有他一份儿,跟他爹娘笑语晏晏时,从不曾忘了他这个表哥。跟玲珑在一起他心里永远是踏实的,就好像心里知道不会平起波澜。
他当初觉得这样无趣,被芳菲似有若无的钩子勾得偏了心,如今哪怕是要跟心上人成亲,林逸鸣还是感觉好像从心底失去了点什么,说起来,该是他的娘子被别人抢走了,他心里难受又委屈,还带着些被戴绿帽子的恼恨。
这样复杂的情绪,让跟芳菲在亭子里说话的林逸鸣总是走神,再说穆家规矩不比林家小,周围全是人,他和芳菲也没法子诉什么衷肠,等到周嬷嬷过来请的时候,林逸鸣立刻就起身告辞了。
芳菲回到房里,气得摔了不少东西,过来报喜的二夫人蒋氏吓了一跳。
“等二姐儿定下来,你们聘礼都从公中走,都是好消息,你这是怎么了?”
芳菲气得坐在床头掉眼泪:“还不是玲珑!她都快要给人当填房去了,还不忘勾搭男人,表哥眼珠子都快掉她身上了,这是生怕我穆家名声坏不了吗?”
蒋氏皱着眉将人打发出去:“人是你自个儿挑的,娘和你祖母不同意,偏你主意大,你不知道林家是你大伯母的娘家?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提,否则你嫁过去也是数不尽的麻烦。再说等二姐儿去了雍州,说不准多久才回来一次呢,你作甚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芳菲捂着脸哭,亲事是她自己想法子得来的,她不后悔,可陆老夫人还有林夫人对着玲珑那明晃晃的喜欢,还有林夫人对她面上带着笑,眼睛里冷淡的模样,都让芳菲难受。
她是赢了的那个,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所有人都只看得到玲珑,她不甘心!
“娘知道你心里为甚难受,可别让你祖母知道,等皓哥儿过两日家来就好了,有你祖母添妆,等晒嫁妆的时候咱就展扬了,嫁过去日子还是你自己过,你要是摆不正心态,吃苦受罪的是你自个儿。”蒋氏搂着芳菲拍着她的背安抚。
虽然蒋氏不是个聪明的,但对自己生的女儿她还是很清楚的,话确实说到了芳菲的心窝子里,芳菲哭了一阵子将心里郁气哭出去,才开始咬牙切齿的想着到时候怎么给玲珑没脸。
只是芳菲完全没想到,玲珑这会儿正对着面前的一封信笺,跟见了鬼一样。
“你再说一遍,这是谁给的?”
青雉无奈:“是表少爷跟前的长随给的,奴婢不收,他将信丢奴婢怀里就跑了,奴婢也不敢叫人看见,只能赶紧拢怀里带回来了。”
玲珑眼神倏然淡漠下来,像是拿什么脏东西一样,掐着信笺的一角,冲着阳光的方向提起来,隐约看见了熟悉的字迹,‘夜不能寐,思念若疾,盼得表妹一见’几个字隐约从薄薄的信封里透出来。
玲珑眼神中闪过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