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会接触,乍一听到自然会不适应。想到此节,他摩挲着妻子莹润的小手,“我和青辞还有些事情商量,你们俩先去逛。”
“嗯。”
*
出了大堂就是绣春苑精心布置的花园,小桥流水,假山古树。池畔的荷花还在绚丽地开着,无穷碧叶安静地飘在水面,一走进来,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最引人注目的,是过了碧水小桥后的一栋小楼,木梯曲折延伸,将只有一间厢房的小楼孤立在花园之中,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感。
安少音望着那栋木质小楼,觉得特别,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暮烟停在左边,看了眼视线不离小楼的安少音,微微一笑,“娘娘可还有印象?”。
安少音问:“这里是?”
暮烟眨了眨眼睛,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敛眸想了想说:“这里便是那晚,娘娘和王爷一夜春情的地方。”
安少音微微一怔,看着别具风格的小楼,一时无话。
暮烟忽而朝安少音行了个大礼,淡蓝的长裙垂落在地,裹住了一双丝履。
“暮烟姑娘,你这是?”
跪在地上的姑娘面带歉意:“娘娘有所不知。那一日,娘娘之所以会在这间厢房,是暮烟所为。”
话音刚落,原是惊讶的安少音睁大了眼睛,银杏般的眼眸里写满了震惊。暮烟见状,开始讲述起了来龙去脉。
这里虽是烟花柳巷之地,却不是每个姑娘一开始都是心甘情愿地踏入这样的地方。诸如安少音这般情况,被人下了迷药,扔进青楼里的,偶有发生。
别的青楼会如何处理这些可怜的女子,没有人愿意知道,只期望会有个好结果。那怕事实是,不过几日老鸨高兴地说来了新人……
但在绣春苑里,决不能有此情况发生。暮烟在绣春苑已有五年,五年间,她见过不少的女子被迫踏入深渊,所以,她绝不允许绣春苑里发生这种情况。
更何况绣春苑作为流越的暗桩,规矩一直是极严的。院里突然多一人或者少一人,都会很快被察觉到。
那天夜幕低垂,院里的丫头来报,三楼某个公子事先定下的厢房里突然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暮烟进了厢房查看一番,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安少音,赤着身子隐在纱幔之中,曲线诱人无比。若是定了房间的公子进来,定然酿成大错。
可那日,是真的不凑巧。
先太后的生辰,靖王入宫留宿,得了消息的贵公子知道暮烟晚上得了空,争先恐后地过来,点名要她相伴。暮烟是头牌,卖艺不卖身,这些公子哥们过来无非是想听她弹弹曲,唱唱歌罢了。更何况,那晚暮烟身边有青辞,大家都知道他是靖王的随从,不敢造次,就真的只是听暮烟唱曲弹琴。
正因为如此,客人比往常都多,厢房都定满了。暮烟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房间,不会定给任何一位客人,更不会有人敢闯进去。
那便是绣春苑后院的小楼,流越偶尔宿在此处。只不过那晚,他进宫赴宴,缅怀先太后,留宿宫中,绝不会来此。
暮烟做主将安少音送到了这间屋子,只等她醒了,再问问她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姑娘。
没有人想到会发生意外,尤其翌日,暮烟匆匆跑到小楼,满屋狼藉,床上空无一人,姑娘不知踪影。
而本不该出现的靖王,竟然只着了中衣边砸东西边低吼:她不见了。
那一刻,暮烟明白:意外还是发生了。
“虽说是王爷,但那晚意外之所以会发生,归根结底,是暮烟思虑不周。”
暮烟的本意是为了保全一位姑娘的清白,却不想意外陡生。哪怕与之春风一度的是流越,哪怕暮烟知道流越一定会对那位女子负责。然而当事情发生后,这位头牌姑娘的内心深处,还是透出了几分自责。
一个姑娘家的清白,何其重要啊,稍有不慎,便如临深渊。这也是为什么,曲江宴上流言四起,安少音失了清白颜面尽失之时,这位曾有过相似经历的女子,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就算流越不说,暮烟亦会尽绵薄之力,力挽狂澜。
“暮烟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都没想到,事情的原委竟是这样。”安少音将人扶了起来。她对暮烟的印象不错,如今一言,更是对眼前这位妩媚动人的女子心绪激荡了些许。
“暮烟姑娘,是我要谢谢你,若不是姑娘,少音……不会有今日。”
这是实话,正因为暮烟心善,安少音才没被一个不知姓甚名谁的客人玩弄。至于后面的一切,只能说,天意如此。
天意让她与流越有了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