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是七分熟,苏佳忆和倪清月都有些吃不惯,草草吃几口就放下叉子。
梵音看出来,抬手招呼服务生。
倪清月拦住她的动作,说:“别别,我们这么吃,挺好的。”
她又看向苏佳忆。
后者也笑了下,微微颔首。
梵音把薯条往两人面前推了推,表情抱歉。
“那你以后就在维也纳生活了吗?”苏佳忆问。
梵音优雅地切着牛肉,说:“还没定下来,毕业之后我打算考硕士试试。”
“加油!”倪清月举起杯子。
梵音放下刀叉,轻轻和她碰杯。
苏佳忆偷看她仰头喝果汁的样子,矜贵地把手里的橙汁衬得像红酒。
她又侧头看倪清月,鼓着嘴用吸管吸可乐,目光认真。
苏佳忆被她的神态逗笑,递了张餐巾纸过去以防万一。
又聊了一会,打断她们的是一声惊喜的“梵音!?”。
是苏寒的表姐苏夏。
她手里端着一盘水果沙拉,也不见外,在她们桌坐下。
尽管她和在场的人都认识,但对梵音的偏爱还是太过明显。
苏佳忆蓦地把手攥紧,眼神不受控制地四处寻找着。
她是自己来的吗?会不会还有别人?
倪清月也好奇,单刀直入地问:“苏夏姐,你自己来的吗?”
“不是啊,”苏夏还握着梵音的手,“我和朋友一起,在里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注意力又回到梵音身上,笑容洋溢,“怎么都不和我说。”
“我也刚回来,打算过段时间就联系你呢,”梵音笑着,“你这么早就放假了?”
“没放假,我请假了,”苏夏吃了根薯条,“好像有亲戚出事,我爸妈都出门了,家里狗没人喂,我就回来了。”
梵音注意到那面心不在焉的两人,问:“你们都满十八岁了吗?”
“我前段时间刚过了18岁生日!”倪清月咧嘴笑。
苏佳忆也点头。
“今晚……”梵音睨起眼睛,眉尾一挑,笑着看苏夏。
苏夏立刻会意,也笑起来,问两人:“晚上有空吧?带你们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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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佳忆怎么也想不到,优雅温柔大方的梵音,和舞池里水蛇一般跳得欢快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她再怎么习惯平静,也合不上因为吃惊张大的嘴巴。
身边倪清月也是一样。
她们坐在卡座里,音乐声很大,很多人跟着节奏跳动。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打啤酒,还有两瓶她没见过的,造型别致的酒。
隔壁桌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摇骰子,高声喊着,还有一个男人熟练地抽水烟。
苏佳忆心脏仿佛都跟着音乐的节奏跳动,光线昏暗又耀眼,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烟味更大,还是酒气更重。
倪清月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兴奋又紧张。
苏佳忆贴回去,大声说:“什么?”
“我说――这就是酒吧啊。”她加大音量喊回来。
苏夏从舞池里退出来,满头大汗,精神奕奕地坐下,拿起啤酒大口喝着。
“你们怎么不去玩?”她高声问。
苏佳忆摆摆手,苏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拽着她站起来。
她又把倪清月拉起来,和她们说:“别害羞,可好玩了!”
“我不会跳舞。”苏佳忆解释。
“会不会蹦啊?”
她懵懵地点了点头。
“会蹦就行。”
苏夏不由分说把两人拉上梵音身边,自己也投身音乐中,奋力甩着头。
“这有什么乐趣啊?”苏佳忆被挤得手足无措,小声嘟囔。
梵音没听清她说什么,却注意到她低落的表情,便牵起她的手,大声说:“跳起来,烦心事都会消失。”
苏佳忆将信将疑,身体已经被她带动,跟着鼓点跳动起来。
倪清月适应能力比较强,已经融入气氛,只是没喝多少酒的她,还是清醒着,挤到苏夏身边,看了眼远处的苏佳忆,抬起音问:“苏寒考到哪里了?”
苏夏闭着眼,跳得很用力,右手高高举起,回答:“明天帮你问问?”
“谢谢苏夏姐。”倪清月忙不迭点头。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她也瞄了一眼苏佳忆。
倪清月跳动的频率慢下来,说:“有点误会,吵架了。”
“不用惯着苏寒,他从小就那个臭脾气。”苏夏弯下胳膊,架着她跟上节奏。
又跳了一会,几个人大汗淋漓地坐回座位聊天喝酒。
时不时有男生过来向梵音搭讪,她一直礼貌地拒绝,看不出一点不耐烦。
“我要是能像梵音一样漂亮就好了。”倪清月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
“外貌是人生最不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