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倪清月如约去了城南花店。
花店不大,却有大大的窗户,阳光照进来温暖又亮堂。最里面有一个不大的银白色的柜台,上面堆放着扎好的花束。墙壁上的架子上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喷水壶,颜色都是白色,细看会发现上面带着银色的花纹,在五颜六色的花丛里显得素雅有品位。
一进门就看到苏夏和那天的漂亮女生聊得正欢,见倪清月来,那女生站起来冲她笑:“买点什么花?”
“来啦,”苏夏也站起来。
“你们……认识?”那女生问出的话也正是倪清月好奇的。
苏夏向她介绍:“这是倪清月,我弟弟的……同学吧算是。”
“这位呢,是梵音,学音乐的,”苏夏继续说,“不知道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啊。“
“梵音。“倪清月看着她,心中充满好奇和敬畏。
“哎,”苏夏提醒,“得叫姐啊,比你大三岁呢。”
她点点头,哦了一声,开口却还是:“梵音。”
苏夏挑了挑眉正要纠正,就听见梵音打圆场:“没事,都一样。”
“你认识许蓦吗?”倪清月向来直接。
梵音看着她,神色一顿,随即伸手摩挲着身边花朵的叶子,倪清月不喜欢花,只觉得它们都娇嫩,所以此时她不知道那朵和人一样好看的花叫什么名字。
“他是我前男友。”
这个答案倪清月不是没想过,只是真的被盖了章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
“你是他女朋友吗?我和他分手有一年多了,没再联系过。”梵音拉她坐下,轻声细语地解释着,看样子是真的怕倪清月把她当作劲敌。
她说了很多,大概就是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彼此喜欢,渐渐自然而然就在一起。分手是因为她要出国学音乐完成梦想,时间一长再加上时差,两个人渐渐没了交流,感情也就冷淡了。
听起来是毫无破绽堪称模范的一段恋爱故事,她一点没有讲述他待她的好,可是她越闭口不提,倪清月就越明白,中间那段相爱,一定很美好。
故事讲完,花店来了客人,苏夏轻拍了梵音的腿,起身招呼。
“那你怎么没去上学?”倪清月似乎被她影响,说话也轻了,“这花店……”
“花店平常是我妈妈在经营,前段时间我爸爸去世了,妈妈身体不好也住院了,我就休学来照顾她了。”她毫无保留地解释着,就连这时候脸上都带着微笑,好像在讲述的不是她的事一样。
“不好意思。”倪清月连连道歉。
“没关系呀,我妈妈已经快出院,爸爸也已经安顿好了。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上学了。”
她最后一句似乎在安慰倪清月不用怕,她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不会破坏许蓦的新感情。
倪清月只觉得浑身冰冷,她终于明白了许蓦的死穴是什么,她好像更了解他了,可是那又怎样?
如果梵音是飞扬跋扈蛮不讲理,哪怕她死皮赖脸缠着许蓦,倪清月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失落。她偏偏完美得无懈可击,长得漂亮,性格和善,孝顺温柔,可又坚毅,对人生规划清晰,就连她的梦想都那样美好,像偶像剧一样。
这样的她,就算许蓦一生念念不忘,倪清月也束手无策。
临走时倪清月悄悄拜托她们,别把见面的事告诉许蓦,梵音一脸了然:“当然,而且我早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
在公交车站,倪清月接到了苏佳忆的电话。
“月月,我心情不太好,你来我家待会儿吧。”
“正有此意。”
苏佳忆的房间朝阳,刚刚四月,屋子里就已经足够温暖。房间四四方方的,东西不少却也还算整洁,进门左手边是原木色的大衣柜,旁边有个米白色的书桌,上面的书垒的很高。
两个女孩躺在窗边的床上,身上只穿着宽大的t恤,四条腿肆无忌惮地暴露在阳光下。
她们互相展示爱情的伤口,而后又彼此安慰。
“许蓦肯定早就不喜欢她了。”
“苏寒说的是气话而已。”
……
没用。
都是些没用的场面话。
两人默契地闭嘴,看着窗外抽新芽的柳树。
“我没记错的话,南岸以前叫柳城吧。”苏佳忆眯着眼睛。
“对,一到春天,漫天都是柳絮。”
“现在少多了。”
“柳树都换成槐树了。”
“夏天总是一地的槐花。”
“你喜欢柳树?“
“我只喜欢我窗前的这棵柳树。”
苏佳忆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自己太固执了。
世界上那么多柳树,她偏偏只喜欢从自己小时候便在窗前的这棵。
偏偏。
自从这次开学以来,就一直是四个人一起吃午饭。
一开始苏佳忆紧张又尴尬,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