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野口中的帮忙是假,借故插手临天港的事务,给温瀚林找麻烦才是真的。
温家和江家,表面上都维持着和睦,两人见面还以叔侄相称。
实际上,温家和江家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 可在关于海货的生意上,向来是有温无江,有江无温。
温家主手的地方,江家不乐意参与。
江家主手的地方,温家不乐意参与。
除了某些地方不可避免的会有些交集之外,两家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凑合就不凑合。
恩怨可说是由来已久,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表面上客气是假, 骨子里暗流涌动,恨不得对方早点死才是真。
温瀚林望着江程野,装出一副熟络的模样来。
“江叔,临天港的事情有我处理,就不劳烦江叔了。”
“哎!温贤侄这话就见外了!大家都是海商会的人,临天港不止是温家的事,也是我江家的事,我岂能看温贤侄一个人忙前忙后的,不来帮把手呢?”
“临天港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无须江叔担心。”
“哦?是吗?素问温贤侄办事利索,颇有才能,不知道能不能把临天港如今的情况,跟我说说?”
“当然,江叔是我海商会的执船人,江叔既然问了,小侄岂有不说之理?”
海商会有海商会的规矩, 若是温家主在这里,作为海商会的会长,大可不必搭理江程野一个执船人。
就算要将临天港重新分配,也得等到临天港完全恢复过来,再召集大家一起商议。
告诉,自然是要告诉江程野的,却不必是现在。
温瀚林的身份,可就不一样了。
江程野作为执船人,完全有权要求温瀚林将临天港的信息告知他。
说白了,在海商会中,江程野是温瀚林的上司。
这也是为什么江元亮让江程野过来,而不是自己直接问温瀚林的原因。
因为如果不是江程野,以江元亮的身份,温瀚林能够直接拒绝他的要求,但温瀚林拒绝不了江程野的要求。
江程野人已经来了,温瀚林倒不会在各类消息上面,诓骗江程野。
因为在之后,重新分配临天港的集会上,作为处理临天港的负责人, 温瀚林是要将整个关于临天港处理的过程和耗费的钱财,告知海商会其他人的。
需要补充一句, 临天港所有开销的钱,包括各种打点和许下的利益,只是暂时由温家出,最后是要算入海商会的帐上,大家分摊的。
届时谁拿到临天港的份额,谁就出大头。
李建元坐在一旁,默默听着温瀚林跟江程野说明情况。
两个人聚精会神的说着,似乎压根不在意李建元这个“外人”在。
温瀚林不在意,李建元是清楚缘由的。
只是,为何这个江程野也丝毫不在意自己旁听呢?
毕竟说起来,这些是海商会的事务,不应该告诉自己这个“外人”的。
半晌,温瀚林才把自己的做法讲述完毕。
江程野闻言皱着眉头,明摆着不太高兴。
“温贤侄,你直接就给码头工人开出这么高的工钱来,事先我江家也没有得到任何通知,有点不太合适吧?”
“江叔,事情紧急,一来一回会浪费时间。若是任由码头停工,咱们海商会的损失更大。”
“可是这笔钱,是要由大家一起来承担的呀!”
“你若是对我的做法不满,回头我向海商会诸位诉说情况的时候,你大可跟大家提出来。”
“呵呵!贤侄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请示一下长辈比较好,你虽然本事不错,毕竟还是年轻啊!”
相比于停工造成的损失,以及对海商会信誉的影响,码头工人涨的这点工钱,根本微不足道。
温瀚林清楚这个道理,江程野自然更加清楚。
他根本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找茬。
涨工钱的事情,放到其后的集会中去,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反对,大家分的清利弊关系。
望着江程野这副装模作样的嘴脸,温瀚林心中不禁有些窝火。
“江叔你是我的长辈,你倒是说说,不涨工钱的话,有什么好主意?也好让晚辈,跟你学习学习。”
“简单!工钱照旧,愿意干的接着干,不愿意干的,从今以后,临天港都不会再请这个人。一个劳力活而已,有的是人愿意干!”
这话是不错的,工钱不必动,码头工人为了生活,能够接受这个做法。
但这么一来的话,温瀚林觉得有些过分了。
“我海商会,历来不曾亏待自己的朋友,你这么做,不是影响海商会的名誉吗?”
“贤侄!你这话可就有点过分了!我照旧给他们工钱,怎么就亏待他们了?要是都像你一样,不干活的工钱照发,干活的加工钱,我海商会难道是开什么大善堂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