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嫣顾忌着外面有人, 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紧张地探头道:“你这么堂而皇之地跑来,回头该传出闲话来了。”
“要传便传, 我还盼着满宫都是你我的闲话呢。”
他踏步走进房里, 拉住余嫣的手仔细端详起来,边看边道, “反正你我早已拜过堂,本就是夫妻。我已向圣上回禀了此事, 你这一世都是我萧某人的妻子,别想着还能逃跑。”
余嫣故意挣扎两下,笑道:“那可不一定。在肴山与你拜堂是情势所迫, 是你的下属严循硬逼着我与你成的亲,我可从未答应过。”
“是吗,那你可是后悔了?”
萧景澄抬起余嫣的脸令她看着自己, 勾起唇角又问了一次。看着余嫣被问后窘迫的表情, 他乘胜追击:“你可知你撒谎的时候不仅脸会红,还有一处地方也会红。”
“什么……地方?”
余嫣问出口就后悔了, 一看萧景澄的眼神便知他没好话。可想要收口已然迟了。
只见萧景澄微微侧身, 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轻笑道:“便是这里, 要不要拿面铜镜你自己照照?”
“不要。”余嫣羞涩不已, 甩开他的手便要跑, 可惜一只手还被他握在手中, 轻易又给抓了回来。
好在这一次萧景澄没再逗她,反倒关心起她手上的伤口来:“这便是刺萧晟的时候划伤的?”
“是,”余嫣想起萧晟便问,“他怎么样, 可还……活着?”
萧景澄差点笑出声来:“看来你还挺盼着他死的。”
“倒也不是,就是他轻薄的态度实在气人,我就这么扎了他一下总觉得便宜他了。”
“你倒也不只是扎他一下那么简单。”萧景澄抬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那么长一道口子,差点伤着眼睛,只怕往后必定是要留疤的。”
“那也是他活该,谁叫他突然蹿出来,还、还非要抱我。”
萧景澄眼里闪过一点阴霾,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寻了药箱出来要给余嫣上药,又问道:“除了抱你可还做了别的?”
“他倒是想,可我也不会轻易令他得逞。要不然他那脸上也不会有那么长一道伤口。”
想起刚才萧景澄比划的长度,余嫣也是心有余悸。那毕竟是西凉的皇子,还是皇后娘娘的嫡子。她这一下直接把人毁了容,事情便可大可小。
“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那也不能全赖我,要怪还得怪你们西凉的皇子,一个两个都是这么……”
她想说下流,又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萧景澄有点不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萧景澄并不在意,笑着替她上完药后,点头道:“是,我们西凉的皇子皆不是好人,所以你这一簪子扎得不错。早知道他还有别的轻薄举动,断他两根肋骨也是轻了。”
余嫣原本歪着脑袋回忆萧晟白日里的举动,听到这话不由一惊:“你、你打他了?”
“没动手,用了脚而已。”
那不是比动手更夸张。余嫣突然觉得萧景澄这个人,还真是……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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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澄这一脚不仅吓到了余嫣,更是把萧晟吓破了胆。
那天夜里在明义殿的暖阁里,整晚都能听见他做噩梦时发出的惊叫声,听得张皇后心惊胆颤。
为了令儿子能更好地休养,她第二日便去求了南明帝,把萧晟送到了西苑的承庆殿,又拨了一堆宫人过去,每日好生侍候着。
送他过去的头一日,张皇后自己也去了西苑,趁着众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带着心腹宫女去了后头的凌烟阁。
到了阁前她叮嘱人在门口等着,自己一个人推门步履轻缓地走了进去。
这地方常年无人前来,每日除了定时来洒扫的宫人外,其余时间根本不会有人来。而这里也正是张皇后每次与人相会的地方。
她进入后熟门熟路地往内里走,绕过正殿一堆过往功臣的画像后,便被人拉进了后面的内室里。
来人手指微凉,连气息都带着几分凉意,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气,正是她年少时最熟悉的味道。
张皇后心念一动,张口叫道:“阿兄……”
来人的手便抚上了她的脸颊,低头凑近深情道:“阿洙……”
那是张皇后的闺名,从前在家也只有母亲才会这般叫她。后来便多了一个人,便是她的兄长张朔。每每听他这么叫自己,张皇后那颗早已在后宫干涸的心,便又会重新活过来。
她动情地拉着张朔的手,又唤了他一声。这一声同时勾起了两人过往的记忆,从儿时一块长大,到后来她被家族安排不得不进宫,又到最后两人时常在宫外私会。
每一回每一次,都叫人噬骨销魂如痴如醉。
张朔也是这般感觉。家中妻妾远不及青梅竹马的洙儿来得叫他动心。更何况那还是母仪天下之人。能跟当今圣上拥有同一个女人,对张朔来说便是无尚的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