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津津抬眼打量了下房间陈设。
普通的民宿套间,占地不大,房间整体风格简约,偏自然的清新配色,卧床边一户大大的落地窗铺陈,很干净。
空气中隐约有草地青泥的味道,很好闻。
陈予给她俩一人拿了一盒牛奶,插好了吸管。俩小布丁接过说了声谢谢,邓南风咬着吸管见陈予从行李箱中拿出两张空白的a4纸,冲他招了招手。
邓南风走过去,听他解释原理。
时间飞逝,陈暮为期一个月的实地考察结束,带着陈予回到c市。
行李箱推进宽阔的平层,巨大的落地窗外刚好可以窥见世贸中心旁边的写字楼,是外资企业‘成策’驻c市的分部中心。
陈予垂眼盯着那繁忙的一角注视片刻,随即抬手拉拢了窗帘,空间一时黯淡,陈予走进暗室,坐在运转的机器旁边淡淡倚靠向墙面,微阖着眼皮指尖摩挲着裤腿面,片刻,待运转音归于沉寂,陈予才起了身,去拿之前在泺安拍的照片。
是小丫头摆着小腿坐在民宿的竹藤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原木桌上他随手放置的铃木笔筒,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让陈予有片刻失神。
额前的碎发轻轻垂下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照片中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与陈予足有九分像。
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的确,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因为陈予的眼睛本就不是他自己的,来源于照片中小丫头的父亲,邓祁给的。
曾经那个蒙着纱布手握冬青的男孩,长大了,遗世独立来到这个错位的时空,和他那寡言少语的养父一同,保守着这个秘密。
记着那件很久远的事情,可以追溯到一切事物的本源。
少年的思绪渐渐放空,陷入回忆之中。
陈暮赶回出租屋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已经没有动静了,问吕蔓要完密码后破开门,四下打量一圈不见赵园人影,卧室里凌乱的衣物搁置着,陈暮略显慌乱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入目即是那把沾着血迹的薄刀,悄无声息地躺在那儿,有陆陆续续的痕迹滴在锋利的刀面上。
冰冷、潮湿、毫无生气,是令人窒息的现场。
浴缸里躺着的女人脸色是让人心窒的白。
陈暮踉跄着脚步走过去,极力克制的弦绷到不定园园后面会醒呢?
吕蔓这般想着,并不十分清楚陈暮的想法,只知道后来陈暮安排人给赵园送进了一家环境极好的私人疗养院,后来她因为飞南极,只在转院前见过好友一面,再之后,亦不知赵园的下落。
陈暮甚少与她联系。
吕蔓只觉心里有事,但人在南极,信号时好时坏,工作又多,只能是有心无力,只是心里隐隐压了块石头。
后来直觉应验。
陈暮将赵园安排进了c市郊区一处私密性极好的私人疗养院,安排了两个护工轮流过来照顾她的起居,虽然大多数时候,躺在床上的女人,都只有存在感极轻浅的呼吸。
陈暮也会让人每天给她换衣服、洗脸,心率好一点的时候会推着赵园在院子里散步,看着太阳仍旧落在她卷翘的睫毛时,会停下来摩挲着她的指尖说话。
哪怕轮椅上的人从未回应过他,他仍旧一如既往地和她说着话,唇边偶然会漫有浅淡的笑意。
工作的中心也大部分被转移到疗养院。
直到2027年的元旦,陈暮开车从公司回来,驶向疗养院。推车下门的一瞬间,被门外的景象怔住,有一位耳顺之年的老人站在疗养院的门外,穿着得体的西装前来同他捂手。
说道:“陈暮先生,久仰。”
是高能物理研究所的科切尔博士,在做一项意义重大的研究,关于控制时间流的实验,听起来很疯狂。
陈暮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很温和,但这其中又夹杂着两分令人望而却步的冷淡,科切尔博士倒是沉地住气,前前后后给陈暮解释了许多,说到有可能实现在错位时空领域控制运动的绝对静止,从而有可能实现对逆转次元时空的人为操作。
说完,科切尔博士笑笑:“我知道这听起来,用你们国家的话来说可能有些‘天方夜谭’,但不能否认的是,这实验在理论上有实现的可能。”
“所以,陈先生愿意试试吗?我听说您有一位卧病在床的……”科切尔说着抿抿唇试探措辞:“爱人?”
陈暮不置可否,对于被人提前调查的事早有预料。像这样疯狂的实验,科切尔明显需要寻找到能说服加盟者背后的深层投资原因。
荣华名利都是次要,能说服他们加入进来的,是回到过去的原因。
而赵园,就是他的原因。
很明显,科切尔博士直接找对了重点。
沉默良久,陈暮掸落了烟灰,看他:“需要我做什么?”
科切尔博士的实验其实已经近尾声,只需要在算出最后一颗微型量子云卫星的发射轨道位置,便可全面启动,来找陈暮是让他赞助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