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太子一事,皇后对司元柔的那股盛气瞬间瘪了下去,又被禁足于坤宁宫,正好她也没有脸面出去,便像个鹌鹑一样躲着闭门不出。
皇帝亦是无心操心司元柔,只要听人禀报她每日正常生活就好,其余的心力全放在了择立新储。萧彦之下的皇子便是静妃的儿子萧营,这个孩子年纪尚轻还在读书习武,无功无过,也没有参与过多少政事。萧彦可说一句平庸,萧营便是未知,这让皇帝拿不准是否该把皇位传给萧营。
至少在几年里萧营需要成长,他一个弱主哪怕被人扶持着走也不见得走得长远,没准就守不住皇位。可他已没有其他儿子作为更好的人选,若不从自己儿子中挑难道要从旁支选,还是选择他的兄弟?
他眼前浮现萧淮笙的虚影,不禁气息短促,心有不甘。他年轻时不是没肖想过皇位,只是自知有萧淮笙两个兄弟在,他入不得父皇的眼。可谁料最后皇位侥幸落于他手,那一瞬他德不配位的自责和羞愧烟消云散,父皇给了他便是认可他有这个本事,他兢兢业业勤于政务来试着做一个出色的帝王,守住他“抢”到的尊位,并培养储君等待传给他的子孙,让皇位永属他这一支。
他是寻常人,私心、贪欲,他一样不比旁人少,一样在皇位可能要拱手让人时试图阻止。
他用力摇了两下头,将萧淮笙从脑子里赶出去,专心批阅奏折,可没看过几封,就看到了萧淮笙送来的战报。
司元柔这里无萧彦来扰,皇后找茬,她日日抱着团团在膝头晒太阳格外惬意,唯一不足的是担忧萧淮笙和父亲好不好。而此时她在院子中,正巧见了昔日被团团吓跑的鸽子,它又来送信了。
这次司元柔先发制猫,按住团团的手脚警告一通,看团团老实了才放开它。鸽子颤颤巍巍停在司元柔面前,司元柔解开信它一溜烟飞上树梢。
它还没走,司元柔也不拦着,紧忙看完萧淮笙的信。信中先问了她的近况,关心她过得舒心与否,还讲了父亲和他的情况,末尾提了几句战局,南元熙帝已死,南元皇室大乱,他不日便可取下南元回京了。
司元柔心里怦怦跳个不停,真的这么快就能攻克南元吗?过程会不会极为凶险,萧淮笙和父亲能否平安回来,还有其他数不清的担忧充斥在司元柔脑海里。
她心神不宁,辗转难安,日日夜夜担忧萧淮笙。
萧淮笙的离间计效果显著,熙帝死后第二日太子便迫不及待上位了,新君继位第一件事便是换了萧明烈身边两个副将,安插他的人手。萧明烈自然不会对这两人放心用,其内部军心乍然涣散,上下分离崩析,不敌大元。萧淮笙趁机突袭,便占了江对岸的一处平原地带。
萧明烈来不及驱逐萧淮笙,就听闻熙帝在停灵时又有了气息,扶棺而坐,吓到了灵堂一众人,其中尤属新君脸色惨白。太医给出误诊的缘由,说熙帝根本没气绝,这才避免了一桩驱邪法事,给熙帝正名。
熙帝复位后当即以谋权篡位之命将新君下狱,期间严加拷问他的同谋。可新君一无所知,生生被折腾得不成人样,熙帝才从太医处得知可能是他服用的丹药有异,那些给他炼仙丹的僧人或方士有问题。
他很轻易地揪出了一个僧人,法号明寂,是个没骨气的出家人,只审了两日便哭着喊着供出萧明烈指使,萧明烈要弑父同时嫁祸太子,等得胜归来时继位。可他炼药技艺不精,没真毒死熙帝这才败露。
熙帝接连感叹、庆幸自己命大,硬撑过来一口气,没让居心叵测的萧明烈得逞,急召萧明烈回京。
萧明烈正在战事紧要关头,他若退,南元江山不保,只得违抗皇命坚守。熙帝收到回信大骂萧明烈逆子,这个儿子不是很能耐吗怎么可能让大元过江,借口拖延罢了,看来他的本事都用来算计亲父和兄弟了。
他不肯回,就死在外面吧。
熙帝断了萧明烈的军饷和粮草,萧明烈阵前对抗萧淮笙,阵后一日比一日空虚,被打得一退再退。萧淮笙势如破竹,兵分六路顺水而下,不过四个月的时间便斩萧明烈,直抵南元都城。
熙帝亲上城门抵抗,萧淮笙于城下感谢萧明烈开路,才让他一路顺畅地到达此地,“令郎早已归顺我大元,为我所用,你们城内的情况我一清二楚。”
熙帝两眼一黑,差点从城楼上栽下去。萧淮笙越从容,熙帝越绝望。
熙帝坚持抵抗半月,耗尽城中钱粮也没等到援军,因为早被萧淮笙派去其他路的兵马给拦截了。
眼看南元气数将尽,熙帝还要拼死一搏,而城内怨声载道不肯听令,熙帝有心无力,在城破前自刎。原太子被从牢里放出,眼看着地方军马占了都城,他出来也无力回天,为了保全百姓,他奉上国玺。
此时正逢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分裂两半的大元合二为一,萧淮笙使命完成,留下几人收拾残局后便跟司戎安一同回京。
皇帝从没想过萧淮笙真能做到收复失地,他最初只是让萧淮笙威慑南元,不要侵扰大元百姓,可萧淮笙当真出乎预料。统一大元,无疑是皇帝在位期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