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说完很尴尬,她只想提醒王妃王爷不一定会吃,但这话说出来肯定惹王妃不快,哪怕司元柔看起来性情温和她也急忙补救,说道:“王妃亲手做的就不一定了,王爷看在与您的情分上,一定会喜欢的。”
司元柔听得出张姨强行安慰,她也拿不准了。但鸡汤已经炖了不能半途而废,司元柔继续把油撇干净,加入枸杞干和盐,等汤再滚一会儿。
等待间,司元柔问张姨萧淮笙吃了肉之后的事。张姨回忆道:“王爷没训斥奴婢,只让奴婢以后都别做肉了,他的菜要跟府中别人的分开做,不沾肉腥味儿。”
张姨又感慨着:“王爷心善,收留奴婢母子,就连奴婢犯了错也宽宏大量,没把奴婢逐出府。奴婢感念王爷恩德,做菜时小心翼翼不敢马虎。”
司元柔捕捉到一个词,“收留?”
她问张姨,张姨讲道:“我的夫君是王爷名下的一个小兵,家中穷苦全靠他参军支撑着。可他命不好死在战场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奴曾婢跟着他到军营后厨烧过几日饭,后来王爷整顿旧部,安抚家眷,把奴婢安排到王府里了。”
“请问你的年纪……”司元柔犹豫着问出。
“二十有七。”张姨回答。
这么年轻?
司元柔真没看出来,大家对张姨的称呼带“姨”字,张姨的面容和声音也不是年轻人的感觉,司元柔乍一看以为张姨至少三十,就是孩子有点儿小。
张姨笑笑,“在厨房烟熏火燎,人气色不好,嗓子也粗了,让王妃见笑。”
司元柔仔细看张姨的眉眼,她骨相生得挺好,确实是气色差一截,皮肤蜡黄而粗糙。司元柔算算张姨的月银,再看她一个人拉扯孩子,心中盘算着给她涨涨工钱。
“这样,你最近有空帮我琢磨点肉食出来,不管你自创的还是别的地方名菜你学学,做得好有赏。”
变着花样给萧淮笙做肉吃,他总不该没一样吃的下去的吧?
张姨听闻很高兴,连忙应下来。她旁的本事不大,做菜还是可以的,不然不会升为厨房的管事大厨。
鸡汤炖好,司元柔撇了一点出来尝味道。她吹了几口后鸡汤仍然很烫,慢慢抿着尝了咸淡,刚能尝出盐味儿的程度,直接喝刚刚好,一口下去身子都暖和了。
此时小宝吃完馒头干,自己去把盘子洗干净后,闻着司元柔的鸡汤香气又来了。司元柔拿了两个汤盅,盛出两碗淡黄清亮的鸡汤,然后挑了两块儿不带皮的鸡肉放进去,再加几朵香菇。
司元柔留出她和萧淮笙的分量,没给萧淮笙挑带肥腻油脂的肉。她不确定萧淮笙喝不喝,但他不喝的话司元柔自己喝两份。
她炖了一整只鸡,肉基本没动,汤剩下半锅。司元柔把剩下的鸡肉和汤盛出来,其中一碗肉最多的给了小宝,剩下的让彩蝶彩云找人分了后,她端着汤回院子。
小宝刚吃了干巴巴的馒头,紧接着有汤喝有肉吃,高兴的不得了。张姨还是把他赶出去吃了,然后忙活着炒菜。
司元柔回来时,萧淮笙一如既往地在看书。他知道司元柔出去很久,但他没问她去做什么,只淡淡说了句,“回来了?”
“嗯。”司元柔端着两盅鸡汤进门,关门时涌入的冷风裹挟着鸡汤的香气飘向萧淮笙,他一瞬间感觉不太好。
萧淮笙书也看不下去了,起身烦躁地走动。
司元柔招呼萧淮笙过来,“叔叔,天冷,来跟我一起喝鸡汤暖身子。”
她挑出肉少油少的那一份推到萧淮笙的位子前,她第一次劝他吃肉,不奢望他吃很多,能喝几口汤司元柔都满足了。
岂料萧淮笙特别抗拒的模样,根本不过来。
司元柔先喝了一口,热鸡汤慢慢喝下的感觉真舒服,她呼出一口白气,“好喝,叔叔快来。”
萧淮笙仍是不过去,还往远处站了站。要不是怕司元柔冷,他都要开窗子通风!
恰逢纪行云来给萧淮笙诊脉,他挎着药箱推门而入正巧问道一股浓郁的香气,“什么吃的这么香?”
纪行云进门,将药箱随手往桌上一放低头看去,一碗香气诱人的鸡汤摆在眼前。他难以置信地左看右看,眼睛发亮!是他的待遇提高了吗?来给萧淮笙诊脉附赠鸡汤?
纪行云欣喜道:“汤……是给我准备的?!”
司元柔冷漠地戳破他的幻想,“是叔叔的。”
纪行云愣了一会儿后睁大眼睛,他根本没想过是萧淮笙的,萧淮笙就是个坚定不移吃素的,他终于肯开荤了?
“淮笙……你?”纪行云更激动了,比他以为鸡汤是特意给他准备的还高兴。
萧淮笙坚定地否认,“我不吃。”
纪行云来回看看他跟司元柔,闹不明白。司元柔长叹口气,先问问纪行云萧淮笙是否一点儿荤腥不能沾。
“当然不!”纪行云赶紧否认,“我从没要求过他只吃素。”
纪行云坐下来慢慢解释,“一般病人身体不正常,服药期间医者会要求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