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桑贝勒爷!塞桑贝勒爷!博礼福晋,小的有急事要禀报!”帐篷外又传来大福晋贴身侍女的呼喊声。
“三更半夜的你吵什么?贝勒爷刚刚睡下!”侧福晋博礼一边用手拢上身上的桃红色小衣,披上雪白的兔皮袍子,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显然是刚刚又经了一次雨露的样子,一边在通房侍女多兰抬起的帐篷帘子里探出半个脑袋,挑了挑柳叶眉,咬着牙开始骂道。
“不得好死的下作东西,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一次两次放过你们,越发得了意了,是你阿布死了,还是你额吉死了,大半夜的,嚎什么丧?没看见贝勒爷都睡下了?”
“博礼福晋....博礼福晋....小的不是有意的....真的是有急事....”大福晋的替身侍女是个老实的,被侧福晋博礼骂得面红耳赤的,心里又一直惧怕侧福晋博礼,生怕被责罚,嘴上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进来吧,有屁就赶快放!又有什么急事,你说出来听!”侧福晋博礼主持布木布泰的“相看”,操持“主事”忙活儿了一整天,晚上又和宠姬、通房侍女多兰一起陪着贝勒赛桑嬉闹到三更,本就乏的要命,火气自然不小。
大福晋替身侍女赶快起身,跟进帐篷后又赶快跪在地上,“侧福晋,大福晋...大福晋.....她吐血了....哇....”
大福晋的贴身侍女毕竟是从大福晋做格格时就跟在身边的,与大福晋主仆情深,说到大福晋吐血,不禁哭出声来,泣不能言。
“啊!吐血...”侧福晋博礼也是一惊,转念一想,又定下心来,“你先别哭,大福晋白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吐血?”
贴身侍女抽泣着,“大福晋白天还只是说天旋地转的晕,睁不开眼睛,就一直躺着,白天除了喝了几口蜂蜜水,什么也吃不下,一整天脸色都发白,谁知道到了晚上,突然就说嘴里头甜,紧接着就吐了好大的几口血,侧福晋,侧福晋,求求您!您快请贝勒爷过去看看大福晋吧。”
“你个没眼色的,多大点儿事儿,就慌的跟丢了魂的野猫一样,你没看贝勒爷才刚睡下,这个时候过来吵贝勒爷,居然到侧福晋的帐篷里来大吵大闹,我看你自己也没这么大胆子,是不是谁支使你来的?”
侧福晋博礼还没说话,旁边塌上躺着的宠姬,仗着最近得宠,也不拿什么衣服遮挡,就露着大半个白白的膀子,撑着上身侧立起来,讨好似的瞪着个杏眼,越俎代庖的代侧福晋博礼骂起大福晋贴身侍女起来。
“侧福晋,侧福晋,都知道您是最宅心仁厚的,您请贝勒爷去看看大福晋吧,呜....呜....”大福晋的贴身侍女见宠姬在旁边拨火,开始央求起侧福晋博礼来。
侧福晋博礼毕竟是当家主事儿的,不会像宠姬那么轻狂,加上本来心里就厌着这个宠姬,只是碍这现在她是贝勒塞桑的新宠,不好下手段收拾她,只得姑且容忍着。
“你给我闭嘴!贝勒爷已经都睡下,你给我滚回你自己个的帐篷里去。”
侧福晋博礼低声呵斥了宠姬,宠姬马屁没拍成,反而讨了一身骚,臊眉耷眼的捡拾起地上凌乱的衣裳,扭着腰,脸上愤愤的走出帐篷。
“大福晋身子不好,贝勒爷理当过去瞅一瞅,但是你看,昨儿是布木布泰好日子,贝勒爷高兴,吃多了几杯酒,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起不来啊。”侧福晋博礼对大福晋的贴身侍女说。
“那侧福晋,侧福晋,您行行好,您去看一看大福晋吧,有个主子做主,我们当奴才的也有个主心骨啊,大福晋她真的吐了好大的几口血,我们都快吓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您快给她请个大夫吧!呜....呜....”大福晋贴身侍女哀求道。
“行,你先回去吧,我马上让下人去请大夫到大福晋的帐篷,我换个衣服随后就去。”博礼侧福晋吩咐着。
“侧福晋您心好,长生天一定会保佑您的。”大福晋的贴身侍女磕了个头,千恩万谢的出了帐篷。
“多兰,给我换衣裳,我们过去看看大福晋。”侧福晋博礼带着倦意吩咐着。
“是,福晋!”多兰赶快拿过了侧福晋博礼外出的衣裳,一边伺候着侧福晋博礼更衣,一边打量着侧福晋博礼的脸色。
“福晋,万一这大福晋要是真不好了,那....那您可就熬出来了....说着,手在侧福晋博礼的身上加了点劲道,身子也开始往侧福晋博礼身上倾斜起来,眼看就要脸就要贴到侧福晋博礼的脸前。”
“嘘!”侧福晋博礼赶快用止多兰接下去的话,用眼睛扫了一下塌上的贝勒赛桑,生怕被贝勒塞桑听见,见贝勒赛桑在塌上睡得死死的,打着呼噜,鼾声四起,一副多年沉浸酒色的身子,肥大的肚腩像一块猪板油一样,随着赛桑的呼吸和鼾声微微的颤动着。
“别多嘴。”侧福晋博礼重重的拧了一下多兰的胳膊。
“是,福晋。”多兰忙低下头,忙不迭的服侍着侧福晋穿好中衣、大衣、外袍,戴上帽子和捂耳,在科尔沁部拂晓的白毛风中,走向大福晋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