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给夫人开张药方,夫人气血太虚,现在需要补气血,近日最好就不要下床了,早晨太阳初升的时候将东西两侧的窗子打开,通风半个时辰,如今虽是炎夏,但是切记不要使用冰盆,冰镇过的果子,寒性的果子,糕点。对了,南面的窗子一定不要开。”
徐少夫人半天没有说话,安凝砂也没指望着近日徐少夫人就给自己一个答案,就算她自己有魄力愿意相信自己,可毕竟是自己和孩子两条人命,世家大族里,有些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决定什么的。
她愿意问这一句话,也只是看到陆嬷嬷和徐少夫人并没有因为自己年纪小而轻视自己。
所以安凝砂起身将自己药箱里面装的纸笔拿了出来,准备留下药方离开徐府。
“安大夫你等等!”
半晌,在安凝砂准备出声告辞的前一秒,一直垂着眸的徐少夫人突然间抬起了头,坚定的看着安凝砂:“我相信你,我和孩子的命就交给你了。”
这倒是让安凝砂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徐少夫人有这样的魄力。
“少夫人!”陆嬷嬷有些失态地叫了出来,颇为不赞同的样子。
“徐少夫人肯相信我,那我就不会让徐少夫人失望。”安凝砂没有做出什么承诺,但是就这短短的一句话,徐少夫人却莫名的放下了心。
“我将自己的未来拜托给你,你我之间也不必生分,别总叫我徐少夫人,我本姓陆,名南歌。”许是将自己的心事放下了些许,陆南歌倒是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
“陆姐姐!”安凝砂明白陆南歌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想要安全感的表现,就找了一个亲近但是不显得冒犯的称呼。
“那不如咱们从现在就开始治,陆姐姐你身子孱弱,腹中有胎儿,药就以温补为主,我主要给你针灸调理,你腹中胎儿也很虚弱了,我给你扎针之后,给你列一个食谱,孩子现在已经过了高速发育的时期,所以你要尽量多吃一点,为了你也为了孩子。”
如今陆南歌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了。
“好。”
陆南歌也没想到安凝砂说干就干,但是也只是一愣神,陆嬷嬷看着自家主子已经决定了,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帮着陆南歌把衣服褪了下去,放下了帷幔退了出来。
安凝砂取出便宜师父留给她的那套金针,金针步银针泄,如今陆南歌用金针是很适宜的。
大概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安凝砂把针行完,撩了帘子出来:“这针得扎半个时辰,还请陆嬷嬷遣个人去给今日同我来的苏公子说一声。”
安凝砂知道苏哲今日很忧心她来徐府这件事情,现下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去,恐怕苏哲在外面要担心死了。
陆嬷嬷点头应是,去外面找了个婢女吩咐了一声又走了进来。
“陆嬷嬷,这个是药膳的方子,具体的做法和每日的餐量我都写在上面了。”
安凝砂说着,将自己写完的纸,拿起来在空中晃了晃,交给了陆嬷嬷。
陆嬷嬷接过纸看去,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惊讶,她是陆南歌的陪嫁嬷嬷,陆家可是鼎鼎有名的清流文臣之家,家中人人写得一手好字,更是藏有不少书法大家之作,看得多了陆嬷嬷的眼界也是不俗,可是安凝砂的字柔中带刚,不娟不狂,但又有棱角,有柔气,竟然有独树一枝的风范。
陆嬷嬷不觉间对于安凝砂是更加的敬重了。
“还有,前面那个小花园,那种红色的花,陆嬷嬷还是寻人起了吧!”
顿了一下,安凝砂又说道。
“那花有毒?”
陆嬷嬷眼睛微微睁大,前面的那花园自从陆南歌嫁到徐府之后就在哪儿了,他们也没动过,谁能想到那看着开的娇艳的花儿会有问题呢?
“倒也不能这么说,那红色的花其实还是用来治失眠的一种药材,但是花开之时,在阳光照射下,容易让身子虚弱,在孕期的人萎靡,厌食,这些只有种植药材的药农知道,大夫都只知道那花是有安眠作用的。”
安凝砂想了想,谨慎地说道,她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小的时候去自己家族的药田里无意发现的,所以她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时候颇有些惊讶,那种药材自己在回春堂里没有见过,说明在这个时代并不常见。
颇为不常见,还能够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做这件事情的人心思细腻,且煞费苦心,甚至不留任何证据。
与这相比,安凝砂觉得她小时候受到的那些暗害都有点不够看了,每次都能被自己抓到把柄。
“这也太恶毒了!”
陆嬷嬷低吼着,怕吵到陆南歌,但是心下也实在愤怒,这丝丝入扣的阴谋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置下来了,完全让人防不胜防。
陆南歌虽然身子没有多么硬朗,但是在嫁入徐家之前也是能跑能跳健健康康的,但是怀孕之后身子一日虚弱过一日,请了好些大夫都不见好,谁知原来是着了这阴私手段。
“劳烦安大夫跟奴婢在院子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