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绣来到卧房,进门前依然戴着斗笠。
白龙站在卧房中央,眼见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一点没相迎的意思,反而冷冰冰地问道:“你来有何贵干?”
“我来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麟绣举目四望,打量着卧房内部,“没想到叶珩竟不在。”
白龙一屁股坐到圆桌边,自己剥开一个石榴吃:“国师只要不闹幺蛾子,你只要不给我派奇怪的活计,我们就好得很,用不着你特意拨冗前来探望。”
“天可怜见,你对我的误会还是那么深。”麟绣微微一笑,坐到他身旁,“贞月如今被我锁在临华宫,你大可放心。”
白龙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怎么,你俩闹翻了?她拖你后腿,你怕她成为你仙界晋升的阻碍了?”
“不至于,我只是不想让她一错再错。”麟绣闭了闭眼,无奈地一耸肩,“对于她,我只觉得可怜。”
“她还可怜?!”白龙拔高了声音,“你这个人,说得好听叫悲悯众人一视同仁,说得难听就叫有病。”
麟绣丝毫不生气:“无论如何,她的错里有我的原因,我不能坐视不理。”
“随便你。”白龙扒了一堆石榴籽扔进嘴里抿出点汁水,随即囫囵吞了下去,“不要岔开话题了,你究竟过来干嘛?”
麟绣便不绕话题了:“我想问问你们今后的打算――九重天给你们传信之后,剥去利市仙君神藉之后,你们打算做什么?”
白龙很不客气地说了个大概:“如何,碍不着你们的眼,你们应当很开心吧?”
“你们对我从来就不碍眼啊。”麟绣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不过就修行上,我可以介绍你们一条捷径。”
白龙很是怀疑地打量了他:“捷径?经验告诉我,捷径一般都是坑人的东西。就像瓦市街头卖的特效药、祛疤灵。”
麟绣摆摆手:“不会,你问过叶珩就知道了。这是九重天人人都知晓的捷径,只不过做起来有些许困难,所以少有人能走成功。”
“哦,那是什么呢?”白龙转过身,漫不经心地继续剥石榴吃。
“双修。”
“噗……”白龙把刚送进嘴里的石榴如数喷了出来,难以置信地扭头望他,“啥?”
这回轮到麟绣提高了音量:“双修。”
白龙盯着他默然片刻,最终还是眯起了眼睛:“双修那么好,九重天人人都知道,小叶子怎么没同我说过?”
“因为他不懂双修的方法,他过去无意双修。”麟绣解释道,“就算是在九重天,因为部分神仙是修无情道以飞升的,他们会顾忌双修对他们修行的考验,故而不敢如此行事,抑或是找不到合适的双修伴侣,所以只能独自修行……”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最重要的还在于,双修太难了,若无法集中心力去做,便一点效果也无,我今日来只不过是给你们指个方向,至于是否能够修起来,还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他这话说得和蔼,白龙却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你小瞧我?”
“哪里。”麟绣笑眯眯地望向他,拿走了他手中的石榴,“我从不轻易对人下定论,什么都是会改变的。”
“哼。”白龙知道自己是被激将了,但是他实在无法拒绝,只好横眉怒目地向对方求教,“少卖关子,要说就痛快说吧!”
“没问题,那你就听好了……”
麟绣用的是龙和蛟特有的、以心传心的法术,不消片刻便将方法详尽描绘在了白龙的脑海之中,顺便还用了自己亲身经验去做教学范例。
白龙看完后睁开眼大喘气,稍稍平复后才狐疑地看向他:“所以你选择双修,一部分也是为了你自己减轻病痛咯?”
麟绣大方承认:“没错。”
白龙挑了挑眉,继续酸他:“我还以为,你一心为了他人,不知道为自己呢。没想到你还会利用贞月。”
“我若是个寻常人,咳血病死也无妨了,只求不连累家人。可惜我这一世是帝王,帝王不能为自己而活。”麟绣依旧是不在意他的话,心平气和道,“眼下太子还未能独当一面,西北因雨灾百废待兴,要重新派人上任,又要想方设法震慑边关蛮夷,我还不能出事。”
白龙听完后道:“啧,做皇帝还真是麻烦。”
这句不是嘲讽,是真心话。麟绣做皇帝是因为做了神仙,上承九重天的天命。若是要他成龙后进一步成为龙神,那他也要同麟绣一般,历劫,再处理那一堆凡间事,甚至要和自己不爱的人繁衍子嗣,他想想就觉得无法接受――太繁琐了,也太违背他的本心了。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所思所想,麟绣离开前留了一句话给他:“修炼做神仙,也可以不去九重天,做个散仙留在人间也可,只不过修行不可中断,否则身上灵气散尽,便又与凡人一样,肉身会逐渐变老消亡。”
因为双修是件大事,麟绣走后,白龙停了当日的修行,花了一晚将麟绣带来的消息做了简明的整理,大早上亲自将书信带到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