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凤再回指她已经泛了旧的屋子:“咱的家漂亮吧。”
“漂亮,特别漂亮。”韩超说着,把头放在了妻子的大腿上。
仔细打量,她盖的屋子真好看,青砖灰瓦,屋后有炫目的蓝花楹,院前是花墙,矮矮的花墙上铺满了五月灿烂的春光,在这温柔的晚风里,暖,浓香馥郁。
这是她一砖一瓦,给他盖的家。
陈玉凤捧着丈夫的脑瓜子,忽而一戳:“可你从战场上回来,一眼都没看,进门就张嘴要钱,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
韩超蓦然抬头,望着似嗔似笑的妻子。
六年从战场归来,他张嘴的第一句话是,要拿走她手里所有的钱。
当时她给了他三千八百块,那是韩超战场七年津贴的总合。
他当时虽说心里愧疚,可没有此刻的难过。
因为在此之前,他认为他在炮火硝烟中冲锋,在冰雪荒原上狙守,在越国如履薄冰,拼了命赚得津贴回家,就是个合格的丈夫,他是家里的自己要安排韩超夫妻吃顿饭,但陈玉凤给推辞了。
只约好在县城的广场上一面,聊几句。
安阳是个小县城,转眼已经到广场了,路边停了一辆明光乍眼的红色奥迪100,齐彩铃和一个高高瘦瘦,唇红齿白,长像很俊俏的小伙子站在车旁。
“玉凤,我请你吃顿饭吧?”见面齐彩铃就说。
“饭就不吃了,咱俩边走边聊吧,你应该有话要跟我说,对吧。”陈玉凤说。
俩人于是沿着广场走了起来,齐彩铃咬了咬牙,先说:“玉凤,当初你把大娃二娃从我身边带走,我特别生气,有段时间还特别恨你。”
陈玉凤一笑,没说话。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也是这几年辛辛苦苦跑股市,自己打拼,看你也那么努力,才明白一句老话,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老,人呐,不论干啥,凡事还是得靠自己。”齐彩铃一笑,说:“特别感谢你当初逼我那一把。”
要不是陈玉凤逼她一把,她就不可能去股市,也赚不到如今的钱嘛。
“谈正事吧,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陈玉凤说。
她心猜,齐彩铃应该要说韩超的事。
结果齐彩铃咬牙许久,却说:“你记住,1998年端午节后的周一,看好韩蜜,别让她出门,哪都别让她去。”
“这是为啥,难道不是韩超要出什么事你才找我的?”陈玉凤困惑不解,犹豫了好久,说:“彩铃,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曾经梦到过一本书,书写的乱七八糟的,说我家韩蜜会被摩托车撞死,还说韩超……总之,全是不好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也知道那本书,对吧?”
齐彩铃一时之间既惊讶,又尴尬。
本来,她一直认为陈玉凤是重生,或者穿越了。
可又觉得不太像,因为陈玉凤一直笨乎乎傻乎乎的,有好机会也不会去争取。
这时才恍然大悟,心说原来如此。
却原来,就好比她是作者穿书了,陈玉凤这种该算读者穿书了。
也就怪不得陈玉凤一直那么傻了。
而要是陈玉凤故意针对齐彩铃,处处跟她作对,她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
可当初在夜总会,陈倩突然暴起伤人的时候,是陈玉凤不计前嫌,一把把她拉回桌子底下救了她的命,而且后来反间处做调查时,是陈玉凤站出来作证,帮她洗清了间谍嫌疑,齐彩铃才不致被没收钱财,能继续炒股赚钱的。
她原来一直认为自己是穿书,穿进了自己写的书里。
可经过陈方远一事后她恍然大悟,她并非穿书,穿的其实是现实。
毕竟她的故事是按照现实中,军区领导们身边发生的事来写的。
在现实中,张松涛是部队后勤部的主任,他的俩儿子特别优秀,能干。
韩超呢,在将来则会是参谋长级别的领导。
陈玉凤,马琳,王果果这些人在现实中都是有的。
齐彩铃在现实中见过张松涛,觉得其人不错,于是以他为男主角写了书。
而韩超,她只在电视上,在阅兵大典中看到过,当时他是首都军区方队的带队领导,齐彩铃只于电视上看了一眼,就为其殊于其他军人的清秀,帅气,却又冷肃,铁血的气质而折服,于是打听过一些他的生平。
他的母亲王果果早死,妻子陈玉凤和女儿韩蜜早亡,这些事现实中都是有的。
齐彩铃在写书的时候,根据自己听来的传言,把陈玉凤写成了自己的对照组,把韩蜜写成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又把韩甜说成了是个傻白甜。
但其实在现实里,韩蜜是个非常优秀,敏锐,侠义心重的女孩。
而韩甜,则会是一名军旅舞蹈家,她的独舞在将来甚至会上春晚。
所以现实里并没有陈玉凤会把韩蜜送人那种荒唐的事。
韩蜜也没有学坏,不会变成混混去飚摩托车。
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