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果果和周雅芳来了好几天了,但今天韩超才头一回来看她们。
特别可笑,周雅芳正在厨房后面的小院里洗腊肉,韩超走了过去,没认出来,反而喊了声:“大姐你好。”他以为老岳母是妻子新雇的人。
周雅芳给女婿一声大姐羞坏了,却不戳穿,反而笑着应了声,就想看看女婿见了穿着裙子的,老妖精一样的他妈会是个啥反应。
韩超进了后堂,这时王果果正在做八宝饭。
她的八宝饭与别人的风味不同,不用蜜饯,葡萄干,用的是鸡丝,熟肉、山药,香菇,糯苞米,这是咸口八宝饭,糯米浸上熟肉的油脂,有鸡丝的鲜美,糯苞米弹牙,香菇提鲜,那才叫真正的一口鲜。
这饭韩超小时候经常吃,但他妈上面是白大褂,拦腰一条花围裙,下面是荷叶边的裙子,她身材高,人瘦,背影既轻盈又好看,一双细手湃在冷水里揉着白糯米,他当然认不出来。
“你雇了俩大姐?”他回头问陈玉凤,还说:“咱俩妈呢?”
正好这时王果果也回头,母子对视,皆惊的一个仰倒。
“爸爸,奶奶的裙子漂亮吗?”蜜蜜穿着溜冰鞋撞了过来,问。
曾经严厉,刻板,脸色像刀子的老母亲穿着裙子在笑,把韩超给吓的,带着蜜蜜一个后扬翻,差点倒在妻子怀里。
“大周一的,你不上班,回来干啥?”王果果问儿子。
韩超有点结舌,全然没了审鱼贩子时的牛逼劲儿:“有点私事,请了个假。”
“有事就赶紧去干,别挡你老娘的路。”王果果端起糯米,带着裙摆一个转身,吓的韩超再一个躲。这一句粗口才叫他敢信,穿裙子的真他老娘。
从酒楼出来,他心有余悸:“我妈怎么又想到穿裙子了?”
陈玉凤却问:“咱妈原来也穿过?”
韩超眼底黯了黯,说:“她有一年用窗帘给自己缝了一条,夜里悄悄穿,被我爸发现后给烧了,提着她的头发揪到河边,差点把她打死,是我砸了我爸一石头,她才从河里爬出来的。”
其实不止穿裙子,原来王果果还曾用火嵌子给自己烫过头,给韩父趁她夜里睡着,把头发剃的七零八乱,像狗啃一样,后来好长时间她都包着头巾。
她不像别的农村女性一样敬畏男人,听男人的话。
她爱美,爱打扮自己,而韩父是个很保守的男人,坚信女人打扮就是为了勾引别的男人,是不安分,所以就老打她。
“咱妈穿裙子多好看啊,你都不会夸她一句?”陈玉凤有点气恼。
“我还不会夸,下回吧,我学一学再夸。”男人认真说。
蜜蜜要守着吃八宝饭,不肯回家。
甜甜要跳舞,王果果只问了门牌号,就说一会儿她自己去接。
虽说家里要来人,但徐耀国可不算客人,所以陈玉凤只从酒楼拿了一份八宝饭,一份扣肉,再煮个耙菜,烫两碗粉,饭就够了。
刚到家门口,就听喇叭里有人在喊:“韩超同志请到大门口,有客人。”
冒然拜访,而且没有临时出入证的客人,现在都是这样通知的。
韩超去接客人了,陈玉凤把八宝饭蒸到了笼屉里,又把干米粉湃到了水中。
她以为来的是徐耀国,还挺好奇徐耀国到底长个啥样子,可一看,顿时给惊了一大跳,因为来的并非徐耀国,而是鱼贩子高平。
高平是普通老百姓,即使往军区偷偷倒卖东西,军区只罚内部人员,于高平,只能是报案处理,但公安不会抓他的,毕竟如今世道乱,案子太多,一般刑事类的才抓,经济类的三千,至少八百,唯独包过个二奶,是目前,韩超能找出来的,他唯一的瑕疵。
听说这二奶去日本了,还经常给父母寄信汇钱,他当然要看。
高平则弯腰讲解:“您跟我一样没文化,看不懂吧,这是日文,是从日本寄来的,他二奶去了日本后,时不时给家里汇点钱,都是从日本汇的。”
天热,高平一身鱼腥臭,而且他还带有狐臭。
韩超捧着信,看的入迷,呼吸也是静静的。
就好像他的鼻子根本闻不到高平身上那股臭味一样。
忽而,他把信捧到高平眼前。
高平忙说:“日文,我看不懂。”
韩超先说:“我懂。”
然后又说:“这信是假的,首先,只有邮票,没有日本本地的邮戳钢印,其次,从日本寄信,一张700分的邮票不够,至少要3200分,这信是从国内寄的。”
把信拍给高平,他再问:“他的二奶是不是怀过孩子,还想跟他结婚?”
高平笑着说:“小女孩嘛,二十几岁,痴心妄想,徐老板都五十的人了,人家儿子女儿都是军人,名声那么重要,怎么可能跟她结婚,孩子也打胎了。”
“她被徐耀国做了,对吧?做了之后,为防对方的父母找女儿,才撒谎说她去了日本,对不对?”韩超依旧开门见山,双目盯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