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奇怪得很!
梦里的她,站在村子边的北山上,远远地躲在一棵树后看两只野羊打架,野羊斗得凶狠,她看得心惊肉跳,一直看着它们双双倒在血泊里。
苏鲤儿害怕,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的羊死了,总不会是什么好事,也不知会不会给成家带来什么祸事。
天刚蒙蒙亮,周桂清还没有醒,苏鲤儿不想吵醒她,尽可能小心地坐起来,刚坐起,便看见自己被子上多盖着一件周桂清的衣裳。
她轻手轻脚地挪下了炕,踮着两只小短腿,轻声带上门出了屋子。
在苏家时,吴氏让她早起做饭,往常这个点她已经在生火了。
苏鲤儿到前院抱柴,没想到成元英早已在院中打拳。
雪光映得他玉面生辉,一招一式或急或缓,或张或弛,看得苏鲤儿忘了要去作甚。
大哥为什么生得这样好看?简直不像乡下汉子。
“大哥拳脚耍得好看吧?”成元劲不知何时从旁边探出个脑袋。
苏鲤儿吓得小身子一颤,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刚才自己盯着大哥,肯定像只呆鹅。
“我这功夫可都是跟大哥学的,”成元劲学着大哥的样子耍了几招,可怎么也学不像,于是艳羡地看着成元英,“大哥可真是学武的好料子!”
“难道大哥的学问就不好么?”成元青从屋里走出来,“大哥在镇学读书那会儿,先生可是说了,大哥将来定能蟾宫折桂!”
成元青的话苏鲤儿听不太懂,但是“镇学”她是知道的,没想到,成元英还去过镇学。
“念书有啥好,大哥将来肯定能做大将军!”成元劲一脸骄傲。
成元英见他们都出来了,收了拳脚,笑眯眯地看着苏鲤儿,“鲤儿起了?”
“大哥早。”苏鲤儿笑得眉眼弯弯。
“肚子饿吗?大哥给你做饭去。”成元英擦了擦额上的汗,利落地抱起一堆柴大步向厨房走去。
以往吴氏总是跟她说,爷们金贵,碰不得灶台,苏鲤儿一想到苏强那样的人都碰不得灶台,大哥这样好的人,哪能碰灶台?
苏鲤儿赶忙哒哒哒追上去,“我来、我来,大哥歇着,我会做!”
成元英已经在生火了,见苏鲤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挽起袖子就要淘米,不禁又好笑又心疼,这丫头刚比灶台高那么一点。
苏鲤儿正要踩着小凳子上灶台,忽然被拦腰抱了下来,回头一看,正对着成元英一双星目,“以后不许你上灶台,大哥会做。”
成元英声音不高也不大,苏鲤儿却不由自主地乖乖退到一边,看他在热气中有条不紊地做起饭来。
大哥不但生得好看,还会疼人,苏鲤儿心中对成元英又亲近了几分。
周桂清和成家兄弟都已洗漱完毕,见苏鲤儿端着稀饭出来,都赶忙伸手来接,苏鲤儿甜甜一笑,又折回去端窝头。
饭桌上,一家人仍是有说有笑,苏鲤儿一边啃着窝头,一边听大家说话。
昨日刚到成家,苏鲤儿怕生,都没怎么敢抬眼,今日熟悉些,她这才好好看了看成家四兄弟。
虽然是亲兄弟,其他三位哥哥却与大哥却长得不太像,苏鲤儿一边啃窝头一边想,或许大哥跟他过世的父亲长得像吧。
就在她出神之际,成元英放下碗道,“今日天晴,我正好上山打些野味。”
“好啊!大哥,我跟你一块去!”成元劲最爱跟着大哥打猎。
“山里雪厚,危险,你留在家,帮娘把柴劈了。”
成元劲平日顽皮,周桂清有事都拿他不住,可这皮猴儿对成元英却顺从得很,此刻一听大哥不肯带他,只得蔫蔫地垂头吃饭。
苏鲤儿吃吃笑,觉得这家里就属小哥哥最逗趣,正笑着,她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如果像以前一样梦里的事情都会成真,那北山上是不是真的有两只死羊?
要是把羊捡回来,一家人不知能吃多少肉!
“大哥,你去北山看看好不好?”苏鲤儿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成元英。
成元英微微一怔,北山草木稀疏,他嫌那便没有什么野兽,总爱在南山打猎,可是看着苏鲤儿那张认真的小脸,他不由笑了笑,“行,听鲤儿的,就去北山。”
吃罢饭,成元英整好了背囊,叮嘱了弟弟们几句,大步出门去了。
......
傍晚时分,周桂清焦虑地朝院门口不住张望着,成元英怎地还没回来?
大儿子老成持重,不肯让自己操半点心,往日出门打猎日落前肯定回来,可今天是怎么了,天都快黑了还不见人影。
见她焦急不安,苏鲤儿依偎到她身边,两只小手握住周桂清的手,“娘别急,或许山上猎物多,大哥搬不过来。”
周桂清低头,摸着苏鲤儿的小脑袋叹了口气,“鲤儿说得对,娘瞎想呢。”
成元青怕母亲担心,取了火折子,又提了一根大哥平日习武用的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