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他的声音, 向橙整个心神都是颤抖的,旁边的吵闹声她也听不清楚是什么,她现在只想转过头, 确认商绥有没有事。
“别扭。”商绥嗓子里灌了沙土, 哑得不成样子。
商绥发现艾芫在故意拖着他, 追出来就看见向橙旁边的墙要塌了。他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是金菲菲开的车,刹那间选择冲过去护住向橙,完全是本能。
幸好他动作敏捷, 离得也近。
哪怕现在一呼吸五脏六腑就疼, 商绥脑子里也很冷静,他知道现在自己可能不成个样子,让那胆小的小孩看见,肯定是吓得哭哭啼啼。
但是向橙还是看到了,人被扒出来的时候,商绥满脑门子的血, 身上就更够呛,毛呢外套豁开了一大块。有人刚一碰他,他气管里就像破掉的风箱, 倒吸的气都是沙哑的。
盛贤超破口大骂了句脏话, 拨开前面的人:“别乱碰他!胸腔里万一有个骨折的,敢扎进内脏就别他妈活了!”
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了,盖在商绥身上, 用纱布压着商绥头上的伤处,瞬间纱布就全染红了。
“真他妈的!”盛贤超又在骂。
商绥不知是疼还是烦, 不耐地皱了皱眉,说了句什么。
盛贤超忙不迭凑近,听完表情十分的复杂, 半天才咬着牙说:“你真行!简直他妈疯批!”
商绥看了眼旁边,盛贤超住了口,他问跪坐在旁边的向橙:“你真没事?”
其实周围挺乱的,动静闹得大,人都跑了出来,七手八脚来帮忙。向橙没听清商绥跟盛贤超说了什么,她脸白得像纸,点点头:“没。”
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除了衣服有点灰,她身上连个小口子都没。
盛贤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吼着让一个人帮他按着,自己起身往外挤。
来了两辆救护车,因为向橙也没伤,她坐到商绥那辆上,医护人员还以为她是家属。
他在下面还是清醒的,上车后躺着眼就闭上了。向橙握着他是手,轻声唤了唤他,没有回应。
艾芫在这时候跑过来,抓着向橙低声说:“我听见他们在给商总家人打电话!他成这样了,家里人肯定恨死你!你这时候别跟着!”
向橙讷讷摇了摇头。
“我知道不地道,但你得为自己想啊!而且你本来也打算跑的不是?”艾芫见商绥闭着眼,以为是晕了,又见盛贤超领着一堆人过来,她一不做二不休拉住向橙,“快点!来不及了!”
向橙被她拉得身子趔趄,怕扯到商绥,松开了拉着他的手。
她人都挪向前了,宽大的羽绒服却被商绥抓住。
商绥是使了劲的,手上青筋都能看到。
“还跑?”他问。
低沉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向橙回头,四目相对,她想要开口,却被商绥眼里失控的情绪怔住了。
他应该是迷迷糊糊以为向橙想趁机从他身边离开,也就不管不顾把她扯了回去。
商绥的力气很大,试图把向橙禁锢在他怀里。向橙怕压住他,手撑着床。商绥觉得她是要挣开,血液冲头,也不能保持理智了,他皱着眉问她:“还跑?是我以前宠你宠的还不够?让你死活不肯相信我?”
商绥误会了。
向橙以为他接下来要发脾气的,然而他却说:“只要我没死,以后就使劲宠,行吗。”
盛贤超跟着一众人已经到了救护车边,看见这俩人一个死拉着不松,一个把唇都要破了,死忍着不哭。
他垂手站着,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商绥最后是自己放的人,估计是冷静下来了,他指了指盛贤超,意思是换他跟着。
江瑾玉赶到医院,向橙正沉默地坐在手术室的外边。
老太太面容镇定,问哪个是盛贤超。盛贤超慌忙跑到跟前,低眉顺目讲完,又劝慰道:“您千万别激动!”
江瑾玉不怒自威地看着他:“废什么话,我就问你人会死吗?”
盛贤超怔了一瞬,也不敢撒谎:“这……医生没说。”
“那就是有可能会死。”江瑾玉面不改色,交代旁边的秘书,“让白助别过来,留在集团处理事务,再把柳然叫回来,配合白助别出岔子,让他们有什么定不了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现在就去办!”
盛贤超听着,都不知道是该佩服江瑾玉的大将之风,还是替商绥难受外婆的无情。
身边有人坐下,向橙侧过头,才发现江瑾玉来了。这两人只是对视了几秒,都没说任何,又各自看向面前走廊冰冷的墙。
向橙从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但要是最终会有不好的消息,她宁可就这么永远地坐下去,也不想知道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问:“谁是伤者的家属?”
江瑾玉欠了欠身子,没站起来,她手掐着发抖的腿,跟向橙说:“我站不动了,你替我去。”
她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