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绥正要拉开门, 腰间的衬衣被拉住了,一只软手捂在他嘴上。向橙没说一句话,摇着头, 全然用肢体告诉商绥, 别出声。
门铃声没了, 几秒后,向橙在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
快捷酒店隔音不好,丁阳嘀嘀咕咕的声音能清晰地传进来:“诶?怎么回事, 没回来吗?”
听起来挺着急。
向橙不想折腾人, 清了清嗓子:“丁阳吗?”
“诶!是我。”丁阳喜出望外,“你在里面啊,怎么半天不吱声?”
向橙:“……我睡了。”
“哦,这样啊。”丁阳顿了顿,“那你睡吧,我就不进去了, 明天醒了给我电话。”
“好。”
脚步声渐远,最后完全没了声。
向橙轻轻吁出口气,这才抬起头, 对上商绥沉沉的目光。她这眼是随意, 但商绥打刚才起就垂眼看着她,颇有点守株待兔的意思。
“跟我玩偷情呢?”他语气戏谑。
向橙想他应该是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不能大大方方见人的气,抿了抿唇:“我怕丁阳误会, 而且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
商绥不知两人是合伙在丁母面前演戏,听这话, 只能往她和丁阳是真情侣上想。
“你洗。”商绥把西装外套兜头扔给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人脾气不好, 向橙好几年前就领教过,现在看来过去这么久,也没变好多少。总把她当小猫小狗一样逗,兴致来了,给点好,烦了,转头就走。
不过红糖水倒是很好喝,向橙喝了大半杯,肚子里暖暖的,没那么疼了。然后她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拿起商绥的西装,凑上去,闻了闻。
还是好闻的冷杉味,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向橙被自己这个行为弄得脸红心跳,赶紧丢开了商绥的西装,又用脚尖往远处踢了踢。
曾经她觉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很傻,但她现在觉得,被伤得千疮百孔后,还能再溺进去的人,那才是真的傻。
她不允许自己再重蹈覆辙了。
商绥那件昂贵的西装,是不能手洗的,向橙联系了酒店客服,幸好这里有干洗服务。
酒店楼下,车里的灯照在副驾驶那一抹暗沉上,商绥抽了纸巾,俯身擦拭了几下。
他在车里抽完了一支烟,烟草味里混着似有似无的铁锈味,商绥把手指放在眼前端详,一丁点的殷红,染在了上面。
他那声嗤笑也不知是在笑谁,笑那小孩吧,她可不止敢在他办公室写作业,还敢指使他去买卫生棉。
要知道商绥可是这辈子连一包盐都没自己亲自去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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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然自知错了,第二天一早就巴巴地在集团商绥专用的停车位上等着。
商绥那一把进库打得随意漂亮。
“要我说你这精湛的车技根本没必要,看您这车位,就是横着进来也能放下!”柳然扒在商绥的车窗上拍马屁。
商绥摆摆手:“退后。”
“退后怎么开车门,服侍您下车呢。”柳然狗腿地拉开车门。
商绥懒得理她,跨下车就要走,听见身后的柳然惊讶地诶了声:“这怎么有血?”
商绥顿了一下,面上四平八稳:“鼻血。”
“鼻血流到副驾驶位上?”柳然眼睛转了转,“你昨儿破谁处啦?”
商绥回头冷冷睇了她一眼,柳然马上改了口:“我就是好奇,染了鼻血你竟然没把车扔了,都不像你了。”
商绥步伐快,根本不搭理她。柳然看着电梯门无情地阖上,撇撇嘴:“果然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也不等我。”
隔天,商绥的秘书把装着西装外套的快捷酒店袋子,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楼下有位小姐让给您的,说已经干洗好了。”
商绥眯眼看着,沉默片刻,问:“然后呢?”
秘书迷茫地想了想:“……没了。”
挺好的。
是真没什么要跟他说的。
商绥正好要去出席会议,也省得换衣服,捞了袋子里的穿上。
私底下员工议论,谁能不夸句商总是行走的衣架,秘书忍不住多瞄了一眼,这一瞄不要紧:“商总,您兜里的东西要掉出来了。”
商绥低头,熨烫服帖的西装衣兜,滑稽地鼓着一块,露出小半截信封的边,似掉非掉。
他把信封拿出来,脸色就不好看了。
向橙给了他一包钱,算上昨天买的东西,还多出了好多。
就像是额外付给他的跑腿费,算的清清楚楚,摆明了两不相欠。
商绥不是小气的人,但这一刻真是想掰开向橙那张小嘴,让她把曾经吃他的,都给吐出来。
秘书大气都不敢出,到外面碰上白骁言,抓着问:“白助,商总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好。”
白骁言能跟着商绥这么多年,除了业务能力,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