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哭啼啼地将人领回了小洋楼里。
就坐在他身边,趴在小茶几上,跪坐在毛毯上,仰着头,听他说这些过去的事。
越听,眼睛越湿。
今天已经哭的够多了。
可还是不够。
等他说完,她慢慢坐正起来,他用指腹替她擦着眼泪,她只想牢牢握住他的手。
“原来你那么早就认识了我,我说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的过去,”他之所以不问,是因为对她这个人,已经了解的足够彻底,她所有的窘迫,所有的难堪,以及过去所有的悲伤,他都知道,“你就是那个天使是吗,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拯救了我。”
她这话越说越文艺。
温慎伦缓缓摇头,眼里都是心疼。
“你最低谷的时候,我并没有及时出现在你的身边,乔乔,你坚强果敢,没有什么事过不去,也没有迈不出的坎,我的到来,不过是为你的行动锦上添了花,远远起不到雪中送炭的作用,我之于你,只是一双助你飞行的翅膀,没有我,你也能起飞,有了我,你只不过飞的更高更远一些。所以啊,我家这个小笨蛋,别哭了好吗,哭多了,我心疼的厉害,接下来,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我永远支持你。”
这怎么能不哭。
要是早知道他这样义无反顾地爱她,说什么,她也不会对他一直心存堤防,总在一步步试探中终才摸清自己对他的感情。
从最初的毫不相干到试着交往,再到逐步敞开心扉,到接受彼此的家庭,愿意为他再多走一步,她的心是慢慢打开的,再到现在,完全接纳他,非他不可,他大概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变化。
而这过程中,他没有催促,没有劝诫,更没有诉说他对她的了解。
他只是,默默守在原地,在陪她长大。
陪她放下心妨,陪她在被过去的沉痛迷住了双眼中慢慢走出,他给予了她太多的爱,而这些深厚的爱和情意,每每揭开一部分,她才发现,是那么炽热深重,重到让她难以站直着伸出双手,心安理得地接下。
这份爱,太沉重了些。
没法再做别的,不伸开双手,她又能怎么办呢。
谁叫这人,他自己选中了她。
他是她的爱人,是她的亲人,也是她今后的人间理想。
她伸出双手,跪在毛毯上,渐渐抱住他的脖子。
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老公,我好爱你。”
似乎除了说这句话,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别的。
她所有的情意都在这句话里。
“我也爱你,乔乔。”
含着她的哭音,他低下头来,亲吻着她。
这个吻,持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等她哭够,今晚听到的消息慢慢消化,他将她抱到床上,抱在怀中。
乔安哭的眼睛都肿了,她想起自己今晚的任性,又想起温德昌略有些失望的脸色。
再一次,为自己的任性给别人带来的伤害而内疚。
“老公,我愿意向我们家老爷子道歉,但是我不想给赵老爷子道歉,可以吗。”
他极有耐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里都是深情,说话很慢很缓,“都不用,老爷子那边,我有谈判的筹码。”
谈判的筹码。
今晚,她像个傻子一般,大部分时候,表情都是茫然的。
见她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担心,他摸着她闪耀的大眼睛,亲了亲,亲吻的力量比得上任何一种安慰。
这是最直接有力的语言。
“有。乔乔,不要有后顾之忧,我在海市待了多少年,温家到我这一脉,没几个孙子,我指望不上,温明全更是别指望,老爷子他有他的顾忌,我这样的身份,就是本钱,不用担心我,更不要说,我是他老人家一手带大的,他什么脾性,我最了解。”
每回他说话,好像都是这副模样。
素来都是天塌下来,由他顶着,底下不会掀起任何风浪,任何事到了他这里,都不会是个事。
他的稳重,和令人安心的本事,她应该要学好久才能学会。
老爷子的脾性他了解,可她,毕竟偷听到了他同赵宗权说的那些话。
“慎伦,你和赵宗权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你和他正在打贸易战,是为了我吗?”
她扑闪着长睫毛,眼睛里的忧心忡忡又浮在了面上。
打贸易战,要说不是为了她,那是说不过去的。
可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让她生出一丝退却的心思来,该给她的,是一往无前的支持才是。
“不是,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他要是对你下手,我还有别的法子和他斗,他分不出时间来处理你这些杂事。”
乔安抿起了嘴唇。
骗人。
她明明都已经听到了,他就是为了她,才和他打的贸易战。
那人,现在已经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