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是默默地在听,偶尔才问那么一两句,神情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他看得分明。当讲到白天被炸伤失去记忆,生活不能自理;讲到他们在武汉差被抓的经历的时候,他的手总是忍不住微微的颤抖,脸上则是不出的落寞和担心。看来太爷没谎话,高祖看起来严厉,但是实际上非常宠爱他。
至于其他人,他的观察就没那么细了。
大房太太卢氏,年龄应该有六十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坐在那里只是听,时不时喝喝茶,既不提问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她的养子白志滔就坐在他的身边,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很白,戴着一副窄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旁边是他的妻子黄氏。一直低着头,他也不好意思去打量。总之这一房属于安静旁观型。
二太太田氏,也就四十多岁,白白胖胖,很富态。她一直坐在彭氏的身边,不断地安慰着,有时也陪着哭。看样子似乎和彭氏的关系不错。她有一个女儿,听招的是上门女婿。不过俩口不巧今天都不在。他们也算是白家唯一缺席的人。
四太太周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因为脸上的粉太多,以至于他无法判断她的准确年龄。不过估计应该也就二十来岁,因为听太爷提过她十三岁就跟了高祖。(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她一开始时不时地就打打岔,直到后来高祖狠狠的瞪了她几眼,她才安静下来。不过,他还是看到她好几次用手巾挡着,其实在那里暗地里偷笑。在这种情况下,边上还有两、三个丫鬟,看到的人不会少。由此可见她和三房彭氏的关系只能用恶劣来形容,而且本人应该属于大脑智慧有限的那类。她的一双儿女,十岁的白志朋和八岁的白咏薇坐在她的两旁,姑娘很文静,白志朋——未来的弟弟倒是活跃的很,时不时地拉着他的手问:“二哥,你真的是会党?”“你会打枪吗?”
这场表演最后在高祖的一声:“夜了,都散了吧”
戏终,散场。
只是大家刚刚站起,他又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刚才的话,谁要是乱嚼舌头,传了出去,我打断他的狗腿。”
…………
正想着,听见“吱呀”一声门响,张晓慧走进门来。
“你有毛病啊。大冷天的干嘛把蚊帐放下来。”刚刚进屋的张晓慧揭开蚊帐,柳眉倒竖,怒斥着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床吗?”
白天没来由的这么一问,让女人怔住了,摇头:“我不懂这个。”
“这可是明朝时候最流行的式样——马蹄足大笔式架子床。虽然看这样子多半是康熙或者乾隆年间仿制的,不过也是很值钱的。最少要三、四万块人民币。”白天忽的往床上一倒:“睡在四万块钱的床上,这感觉就一个字——美。”
“我看你呀。现在有必要冲个凉水澡去降降温。”
白天猛然坐起,盯着张晓慧的耳朵:“我妈都给你什么好东西了,乐得你满面*光。”
“要你管。”张晓慧拍开了他想伸过去的手:“你入戏倒是挺快的,这叫得可真甜。”
“有什么办法呢,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再了这不管怎么也是你亲戚不是。我得给你面子啊。”着白天坐起移到床边,和她并排坐着,头也向她靠拢过去。
“干吗?”女人赶紧用手挡住了他的头的来路。
“嘘,心隔墙有耳。”白天轻声轻气的着。
“放心,我进来去看过了,隔壁没人。你妈了,明天这个院里才会安排个丫鬟过来。”话虽然这么,但是女人话还是细声细气,不凝神贯注,根本听不清。
“甭管有没有人,我们从现在就得开始习惯,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这样话,否则很容易出事的。”
“行,你是领导嘛。”女人笑眯眯的应了,转口又问道:“敢问领导,你还有什么计划?”
“计划?”白天愣了一下,思索起来。他一直是一个没有太高**的人。他对生活的期盼也就是能有一份稳定而又的过去的工作,至少不至于羞于和老同学提起。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是单身公寓也行。有一个温柔大方、相貌过的去,最好还能炒的一手好菜的女友。当然了,如果还能有一辆车,即便是二手,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突然之间时空转换来到了清末,他的目标顿时变得不确定起来。片刻后,他笑眯眯的拍着张晓慧的手:“我这个人容易满足。五子登科就行。我现在算是找到蜜窖了。票子、房子、车子都不用操心了,至于女子和儿子嘛,那就都看你的了。”
女人把他一推:“想得倒美。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别妄想趁机占便宜啊。”
“随便你,反正我选择多多。不过,别我没劝过你啊。就别瞎折腾了。古人的好: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何必呢?何苦呢?好歹你现在还占着大房名额呢,要是被后来者居上你可别悔之晚矣噢。”
女人忽然一阵笑:“我你不要想的太美好不好?好像全世界就你一个男人了?我可提醒你啊,你可是过的,你家可是辛亥**前就垮了的。再,你太爷你不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