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有我在娘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最多我替你挨骂便是了。”
“怎么能让姑娘挨骂,姑娘得跟夫人好好的才是。如今夫人忙着大少爷的婚事顾不上小姐,小姐更要日日寻机会跟夫人亲近才是。”
陆善沅一听这个便有些来气:“我才不要,娘既然那么喜欢阮筝,就要她们亲近去了。等回头阮筝进了陆家的大门,她俩还能天天亲近呢。”
“姑娘不要说这种气话,咱们少爷与阮姑娘既是定了娃娃亲,夫人总要上心些的。您可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夫人哪有不疼您的道理。”
陆善沅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被丫鬟劝了几句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任性。娘待自己还是挺好的,她最近也不过就是有点小失落小吃醋罢了。
怪只怪未来嫂子长得实在太美,让同为女子的她小小地嫉妒了一下。
算了,若她真能和自家哥哥好,往后她也会待她好的。
陆善沅看了眼桌上拿来的大碟小碟,冲丫鬟吩咐道:“你去看看那人醒了没有,若是醒了便叫他过来吃饭。”
小丫鬟正要应是,突然听见外头院子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听就知道来了不少人。且这些人极为粗鲁,到了屋门口连门也不敲,直接冲着木门就是重重地一踹,将门整个儿都踹了下来。
陆善沅吓了一跳,正要回身尖叫时,却一眼认出了走在前头的男子,不由惊呼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
陆嘉元见到妹妹也是一惊,原本紧绷的脸色愈发铁青,上前来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训道:“你闹什么闹,不乖乖待在母亲屋里,跑这儿做什么?”
没等陆善沅回答,他又说了一句,“王爷来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陆善沅自然明白他口中说的王爷是指何人,当时就吓得腿一软立马就跪了下去。陪她过来的小丫鬟更是面无人色,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几乎要瘫倒在地。
陆嘉元被妹妹气得说不出话来,此刻却也不便发作,正要把人拎出去时,封瀛已踏着大步走了进来。
“君则,可寻到人了?”
君则是陆嘉元的字,陆善沅跪在那里吓得不敢抬头,只听到这么一句便意识到来人必是摄政王无疑。一直到这会儿她才真正感觉到了害怕。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冲着里面那个少年来的,那人到底什么身份,听母亲说最近大乘教在京中肆虐活动频繁,难不成那小子竟是个邪教教徒?
看他那臭屁又龟毛的脾气,活脱脱一个豪门世家养坏了的小少爷模样,哪里像个邪教中人?
可若他不是大乘教的人,为什么哥哥来了,连摄政王都给惊动了?母亲说过哥哥最近在陪着王爷清剿大乘教的余孽,难不成那人还真是……
陆善沅越想越心惊,忍不住想回头朝房门内看,却被她哥一个爆栗打下来。
陆嘉元:“老实点,别乱动。”
说完就听他冲王爷道,“此乃舍妹,年纪小不懂事,误闯此事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陆善沅就听人重重地应了一声,随即便看到一截鸦青色的衣角在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人便进了后面的房间。
就在这时陆善沅被她哥一把提溜了起来,直接就把推出屋外,不耐烦地冲她道:“赶紧回去,莫叫母亲担心。”
“那哥哥你呢?”
“我在忙正事儿,小孩子少管。”
陆善沅心中颇不服气,可忌惮这会儿屋子里那位大人物,也不敢跟哥哥造次,乖乖地领着小丫鬟回了别庄。
陆嘉元见她走远这才长出一口气,赶紧也跟着进了里屋,冲着坐在床边正在趿鞋的少年便跪了下去:“臣陆嘉元,参见皇上。”
封汲这会儿又狼狈又尴尬,两天没洗澡整个人乱糟糟不说,精神也十分萎靡。额头上的伤还没好,腿也还瘸着,连起个身都要身边的男人扶自己一把。偏偏他是最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的,被看轻是小,回头挨说事大。
他的这个六哥,实在太会训人了。外头总传他寡言少语冷淡疏离,谁知道他关起门来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讲,直把他烦得头晕眼花。
这次他私自跑出宫,还让自己陷入险境,不用想也知道他会怎么训自己。
封汲一副倒霉催的样子,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掩嘴轻咳两声,努力做出一副身子虚弱的样子来,希望六哥看到后能网开一面,暂时别当着陆嘉元的面训自己。
封瀛这会儿虽脸色阴沉,却极为沉得住气,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待到扶封汲走出房后,才唤了人过来:“先让皇上吃点东西。”
说罢就让人将马车上他们带来的各种茶点一并拿来。他看得出来,封汲脸颊凹陷眼底乌青,这两天显然没少遭罪。
遭点罪也好,吃点苦以后就会老实了。
趁着外头一堆人侍候封汲吃东西的当口,封瀛留在房内又将这屋内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不妥之后才看向陆嘉元。后者心领神会,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