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儿担心元子晋会对自家小姐不利,故一直守在院外。她躲在阴暗处,看到元子晋离开后才悄悄出来,入了厨房看到莫一瑾脸色苍白地靠在桌边上,忙拉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瞧。
“小姐,您没事吧?”
莫一瑾还沉浸在方才元子晋与她说的那番话里,大概是受到了萤儿的晃动,她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那握着帕子的手也慢慢有了知觉。
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
萤儿余光里瞟到了炉灶底下还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星火,再看到桌上还没收拾完的残局,心里有些震惊。
她家小姐五皇子明面上看起来不如其他几位皇子有势力,可是奴婢打听到五皇子的生母是沈贵妃。”
“哪个沈贵妃?”莫一瑾不在意地提了一句。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沈璃沈贵妃啊。”看自家小姐突然犯了糊涂,萤儿耐心地提醒道。
莫一瑾心里有些讶异,这个名字她曾听母亲念起过,这沈贵妃可是名动万州城的第一美人,都说美人美在骨,她不仅人美,还是个温柔善良之人,经常帮助一些苦难之人,深得百姓的爱戴,因此声名远扬。
她低声轻语:“原来五殿下的母亲竟是此人,也难怪他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姿色,只是他的性格...与他母亲倒没有半分相似。”
“小姐,其实这也怪不了五殿下。”萤儿低头叹息道:“沈贵妃自诞下皇子后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见好。陛下四处去寻访名医,但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她。”
“这么早就病逝了?”莫一瑾有些惊讶,又回想起方才元子晋说的那些话,连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都要防备,可想而知他这一路走来是何等不易,应声附和道:“没有亲娘在身边,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但与此同时,莫一瑾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摇摇头道:“不对,方才我与他谈论时得知以前有人想毒害他,但都被他除掉了,小小年纪如何能够做到这些事情,除非他背后有人护着。”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思考时她总会不自觉地啃咬手指,脑海里突然想起母亲曾说过范府与沈府似乎有血亲关系,那沈贵妃在还未入宫前经常与范府的大公子一起救济难民。
“萤儿,这沈贵妃与范府是不是亲戚?”
萤儿点点头,接过话道:“没错,那范府的大公子便是如今的范相,沈贵妃与范相是表亲,说起来五殿下应该称范相一声舅舅。”
莫一瑾眼神瞬间清亮,拍着手道:“如此说来,那他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是范相。”
萤儿豁然开朗,抓着她的胳膊道:“小姐,那这么一来就解释通了,有了范相的支持,那他在咱们身边安插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们以后得小心些了。”
莫一瑾点点头直起了身子,朝门外走去,萤儿立马跟上,扶着她回到了寝殿里。
莫一瑾洗漱完毕后,就窝在了被褥里,萤儿将温好的参汤递到她面前,她接过手刚舀起一汤匙又立马放了下去,满脸纠结。
“萤儿,我觉得还是解释不通。”
萤儿正替她准备汤婆子,扭头问道:“小姐还有何疑问?”
“我与他无冤无仇,又无任何利益往来,他何必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小姐,奴婢觉得五殿下似乎与皇后娘娘有隔阂。”
萤儿点到为止,并不再多说,莫一瑾心里明白,她也想过会不会因为皇后是她姨母,他与皇后又不对盘所以也要防着她。
萤儿掀开被褥,将热好的汤婆子放在莫一瑾的脚边,见她碗里的参汤一口都没喝,提醒道:“小姐,先把参汤喝了吧,再不喝就凉了。”
莫一瑾回过神,手背试了试温度,也不拿汤匙,直接拿起碗仰头一口气喝完了。萤儿递过帕子,她随意拭了拭嘴角,继续纠结道:“若真如你所言,那他应该很讨厌我,但方才他又...”
“奴婢明白了。”萤儿偷笑着,莫一瑾狐疑地瞄了她一眼,问道:“明白什么?”
萤儿放下汤碗,服侍莫一瑾躺下,一边替她盖好被子,一边嬉笑道:“我家小姐貌若天仙,聪明过人,五殿下说不定对您...”
“你这丫头,就会胡说!”莫一瑾会意,伸手轻锤了一下她的肩膀,萤儿一脸坏笑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瞧奴婢这张嘴,就会胡说。”
莫一瑾难为情地抓着被子侧身朝内,嘴里嘟囔着:“我要睡觉了。”
“是,小姐。”萤儿将床帘卸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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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晋离了月盈殿后,迎着朦胧的月色来到一棵古树下。古树参天,枝叶不再茂盛,几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落下。他负手望着树后的红墙黄瓦,冷风吹起了他的衣摆,颇有遗世独立之感。
在他几米开外出现一个人,戴着宽大的黑帽低着头,将脸庞完全隐在黑暗里,看不出模样。
“五殿下,近日大殿下对镰州疫情很上心,少傅将他的文章递给陛下,陛下看了以后十分满意。”那人见元子晋并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