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时候,心气高,受不得委屈,最怕自己的一腔心意,被人践踏在脚底,所以服不得软。
只是写一封信,叫人传点东西过来,这算什么嘛。
她楚莹莹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又不是那种见了钱就钻到钱眼子里,别的什么都不顾的。
所以狗蛋不来,楚莹莹心里生着闷气。存心激他。
可是后来,狗蛋就连侍卫也不派过来了。
而今狗蛋终于来了,却是在她嫁人的时候。
这人失踪了两年多,如今劫了她的花轿,站在她面前,还可怜巴巴和她说,他回来了,还能不能再做她的童养夫?
太子生的俊美异常,那张脸的精巧程度,甚至胜过一些女儿家。
只是他眉间有英气,脸部轮廓,尤其是下颚线弧度锐利,就并不会叫人把他和姑娘家混淆在一块儿。
只会觉得他容貌精致,气质独特,不像世中之人。
对着这样一张潋滟又貌美的脸,饶是楚莹莹曾经对这人恨的牙痒痒的,这会儿,也不由得心软下来,被美色蛊惑了几分,有过一瞬的动摇。
但少女是个有良心的人,她才不会做那种背信弃义,辜负别人的事情。
沈清对她一腔情意,是好好待她的。
她既然答应了这门亲事,坐上了花轿,就不能见一个爱一个。
“那不成,我已经嫁人了,你来晚啦。”
少女抿着唇,容貌秀美,神态却认真,她轻声道。
“狗蛋,覆水难收,去找别的好姑娘罢。我们有缘无分。”
穿着大红嫁衣的少女,似乎真的长大了,说话时柔声细语,没了从前逗弄顾荆的那股子调皮神态。
她看了一眼轿子外头的偏僻景色,收回视线时,冲太子温柔地眨眨眼睛。
“快把我送回去罢,别耽误了吉时。我不怪你啦。”
哪怕花轿半路被劫走,楚莹莹对沈清还是有信心的,并不觉得这桩婚事会不成。
她只觉得,说动了狗蛋,好好的一拍两散,就能开始新生活。
少女如此洒脱。
顾荆脸色惨白,喉中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心中痛楚难言。
他闭了闭眼站直身子,退后了一步。
然后哇的吐出了一口血,身形趔趄倒下。
“太子!”
“太子殿下!”
四周的将士冲了过来。
――太子?喊谁?
花轿里的楚莹莹,蹙起小眉头,掀开了帘子。
*
“阿莹!”
远处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声音。
荒野中,沈清一身大红的新郎喜服,已经沾了不少的尘土。
他正灰头土脸的,冲着花轿停的地方,疯狂的跑过来,就连马也没顾得上骑。
文弱书生头一次跑得如此拼命,明明上气都不接下气了,腿也软了,甚至还摔了几跤。却红着眼睛,咬着牙,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在追。
在他身后,远远跟着罗鸣…和裴香儿。
罗鸣要制住这文弱书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压根就不可能给对方机会挣开,再去追太子和阿莹。
他也想按照太子的命令,拦住这书生,别让他去打扰太子和阿莹。
可是香儿出现了,香儿不仅看到了他,还揪着他耳朵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没良心,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维护小伙伴!反而在外头飞黄腾达了,就回乡来欺辱杏花村的自己人,破坏阿莹的婚事。
香儿还说对他不耻,觉得他丢人,看不起他。
这一连几串帽子,扔在罗鸣身上,把他骂的气焰全无。
如今的罗百夫长,耷拉着脑袋,像个受了委屈的老黄牛,声都不吭一声,也不敢回嘴,只默默低着头,制着那沈清。
裴香儿朝他瞪眼:“你要是还听我话,就松手!放人家走,快带他去追阿莹。”
裴香儿这一顿骂,唾液横飞,竖着柳叶眉,瞪着他时,像在看一个仇人,
罗鸣可不想被香儿这样讨厌,听了这话,立刻放了那书生过来追。
一路上还得不停的讨好作揖,哄着裴香儿,叫她别再生自己气。
“我怎么是胳膊肘往外拐?香儿,方才劫走轿子的人,是狗蛋啊,是阿莹的表兄。”
罗鸣很是委屈,试图解释。
裴香儿愣了愣:“是他?”
她咳了一声,又瞪起眼睛。
“那也不行。”
她伸手,想去拧大块头的腰间肉,然而罗鸣穿着一身盔甲,身上硬不溜秋的,她根本就掐不到。
到最后,只把自己指头拧疼了,裴香儿讪讪的收回手,愤愤道。
“你这傻大个,做事情不动脑子的吗?管他是表兄还是狗蛋!阿莹如今已经嫁人了,她是光明正大和人成亲,你们突然冒出来,把人花轿劫走,算是什么事儿?你让阿莹以后怎么做人,这桩亲事还怎么继续?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