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至,万家祥和,鞭炮声声。
先前辽人压境的危机已然解除,皇室也归于安泰平稳,最让人惊喜过望的是,原来新帝早已经成亲,而且小皇子已经有三岁了。
京城内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此事,见面第一句话不是“新春吉祥”,而是“你听说了吗”。
原来就在先前,皇帝传了新任礼部尚书进宫,选吉日,拟制文,并告知京内各司,预备皇后册封大典。
朝臣哗然。
先前并不知新帝有意娶亲,如今突然传出这个消息,竟不知花落谁家。
但很快地,令所有人都为之如梦似幻的消息传出,皇后,竟是靖边侯府容三姑娘容星河。
朝野间更加议论纷纷起来,乍然提起容三姑娘,称呼有点儿久远,似乎叫人一时想不到是哪一位,但若说宁国公府庾军司的夫人,那就人人皆知了。
怎么回事?皇后竟是庾大人的妻子?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在所有沸反盈天的吵嚷声中,皇帝发了一份上谕。
众人这才知道内情。
原来新帝当初还是寒微出身小道士之时,就跟当时还在乡下的容三姑娘一见钟情,由容姑娘的外公外婆做主,竟将她许配给了新帝,婚书媒聘等一应具全。
只是后来几经曲折,两人竟分分合合。
而在新帝于盛州生死不明的时候,容星河却怀了身孕。
容三姑娘本想一死殉情,幸而宁国公府庾军司深明大义,苦口婆心劝止了她。
因情势不明,也为更好地保全皇室血脉,庾军司便假意迎娶了容三姑娘,善为照料,乃是侠义心肠,君子风范。
因此“高风亮节”之举,皇帝竟封了庾约为安国公。
此事逐渐传开,人人称奇,竟觉仿佛是戏文里的故事一般。
有人说道:“怪不得先前,听说安国公对于自己的那位夫人宽宠有加,当时我们就觉着,国公爷向来不是那种迷于女色的,成亲前又毫无征兆……原来是为了照料之故。这就说得通了。”
又有的说道:“怪不得这三年里,只得了这一个子嗣,可见国公爷确实是个难得的信诺君子。”
有人盛赞庾约之德,说他竟类似古代“赵氏孤儿”的程婴,义薄云天。
当然,也有人感慨容三姑娘竟是个慧眼识英豪,大难不死而必有后福之人,竟能跟新帝识于微时,历经磨难,终究一举冲天。
而在此之下,依稀也有些别的议论,但也不过是蚊蝇嗡讷而已。
毕竟上谕已发,负责记录的史官也将此节载入国书。
且先前百姓们还担心呢,皇室血脉单薄,好不容易出现了个精明强干的新帝,可又没有皇后,还不知何年何月添嗣。
――如今好了,非但皇后有了,现成儿的大皇子都有了一个,简直是双喜临门,过年的炮竹都要多放一挂。
不过,众人都在议论此事,却鲜少有人知道,庾凤臣虽然被封为了安国公,但是他却已经不在负责统理京畿二十三县的兵马。
皇帝美其名曰让他休养生息,但庾凤臣自然知道李绝是要罢免他的实权。
庾约也没什么异议,毕竟早也猜到了。
暂时接手代替庾约的人,正是之前在 州事变中,跟随李绝的霍康。
霍康虽然竭力推辞说自己不能胜任,但李绝相信他,只能咬牙先着,又嘀咕:“我是想让姐姐高兴,才叫他们办的格外体面隆重些,倘若因而累坏了你,却是哪头合适?放心吧,我的推拿功夫,你不是知道的吗?”
星河听了这句,顿时想起先前在小罗浮山,他为杨老夫人治腰的种种,当下嫣然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绝把那件很沉的金线凤袍取下,跟玉带等一起搭在旁边小几上,他搓了搓手,从星河的肩头慢慢地用力。
李绝的推拿不消说是世间一流的,他的手所到之处,仿佛炭炉一样自带一股暖意,那熨帖的暖,自掌心渗透入肌肤,到筋骨,星河几乎没忍住要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舒服叹息。
李绝给她揉了会儿肩,手顺着往下,隔着柔软的丝缎,他能试出底下那两片蝴蝶骨的形状,还有……那道牵动他心的伤痕。
虽然知道星河的伤早就好了,但李绝下手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避开了那道伤。
他的手滑到了腰间。
星河是最不耐痒的,肩头就罢了,腰上……可甚是难为情,顿时缩了缩身子:“那里……不用了。”
李绝笑道:“这腰可是最要紧的,此处不揉,岂不等于前功尽弃?姐姐可别干那讳疾忌医的行径。”
星河扭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坚持。
李绝公然地握住那把细腰,手掌一掐,便几乎掐住了半边,就算他心里喜欢,可未免太过瘦弱了。
手上滑到脊骨处,一边发力,李绝俯身对星河轻声道:“以后,一定会把姐姐养的更丰腴些才好。”
星河的脸上,不知不觉已然红透,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