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么办,跟在卫良身边,肯定也是太监,难道她也要和表姐一样、喜欢上一个太监么?
她们郑家女儿掉进太监窝了?
郑小小此时根本没预料到,她的确和另一位郑家女儿走了同样的道路,只是那人不是越长溪,而是郑念――孝静皇后。
她亦做到了孝静皇后一辈子都没达成的愿望,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
另一边,越长溪与卫良穿过沙沙的竹林。
这一路,卫良很淡然,漆黑的眉眼幽深凝邃,步伐不紧不慢。越长溪半路看见一只漂亮的鸟,站在树下凝望许久,他就安静等在一旁,眉眼柔和地望着她,与平时无异。
越长溪以为他冷静下来,毕竟除了一场婚宴,他们和夫妻没什么区别,没道理紧张。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对卫良的影响力,刚进房间,她还没说话,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对方抵在墙上。
嫁衣落在地上,像陡然盛开的红色花朵,洋洋洒洒落在两人周围,卫良俯视她,眼底爱意燃烧,如同秋日干燥的森林,火星坠落,点燃干枯的树木。于是火焰骤然升起,燃尽原野,像要将她吞噬殆尽。
眼前是男人脖颈因隐忍而浮现的青色血管,一下又一下剧烈起伏,房间很安静,他灼热的吐息、飞速跳动的脉搏,猝不及防撞入耳畔,在他灼热的目光下,空气仿佛都跟着沸腾,越长溪原本淡定的心情,忽然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平日床笫间,卫良看似强硬,实际一言一行皆是按照她的喜好行事,绝不会强迫她半分,此刻,却显得有些不管不顾。
他的五指伸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抵在墙上,另一只手缓缓攀爬到她纤细的腰肢,用力掌住,以不可拒绝地姿态将她带入怀中,柔软的身躯紧紧贴合,他却还嫌不够,大掌扣住纤腰,好像要将她按进骨血里。
“阿良……”
越长溪舔了舔唇,心脏砰砰乱跳。她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如同掉进陷阱的猎物,在静静等待她的猎人。越长溪想说什么,然而下一秒,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卫良低下头,咬住了她的肩胛骨。
他没有收敛力道,尖齿很快划破春日薄衫与软肉,陷入凸起的骨节,牵出一点血腥味。
每个动作都很慢,却又带着不容拒绝与急迫。
好像在证明什么。
好像在渴望什么。
卫良这一生,永远都是平静冷漠的,哪怕濒死时,也只有毫不在乎的漠然。但此刻,往日精准的控制力彻底失效,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团火,正在剧烈的燃烧,好像只有死死拥住她,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他才能从巨大欢喜中沉静下来。
他用力握住公主的腰,几乎将她举在半空,不像拥抱爱人,更像是溺水时抱住浮木,耗尽全身力气、用生命抱住她。
姿势不舒服,肩膀被咬住的地方还很疼,越长溪却没有挣扎,右手抚上他的背,一下一下摸过脊椎,动作轻得像春风亲吻水面。
她望着房话的样子,又有皇帝带头,大家都不怕了,秉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态度,争先恐后向卫良灌酒。
卫良也没推拒,无论是谁,都来者不拒。
半枝有心拦一下,毕竟一会儿还要洞房,越长溪却挥挥手,示意不用管。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跟着起哄。
越长溪:别问,问就是昨晚上累死了,恨不得卫良立马喝多,今夜能歇一歇。
但最后,她的愿望也没实现,院子里七七八八都倒了,小皇帝掉到桌子底下,就连喝烧刀子长大的郑小小都瘫在椅子上起不来,卫良还没醉,目光清明,脚步沉稳地越过众人,握紧她的手,“公主,我们回去吧。”
他低头蹭了下她的脸,“回去喝交杯酒。”
两人的头发丝丝缕缕缠在一起,莫名缠绵,越长溪笑了笑,向卫良伸出手,“你背我。”
再一次穿过竹林,明明是一样的路,明明一个时辰前才走过,越长溪却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一部分源自她的心情,更大一部分,源自背着自己的这个人。
夜色朦胧,视线看不清,卫良的脚步却很稳,背也很宽,好像能抵挡一切苦难。身上混合着雪香与酒香,意外好闻。
越长溪把鼻子埋在他的脖颈,低头嗅来嗅去,她的凤冠早摘了,只剩一头柔软的长发,顺着领口钻进衣服,酥酥麻麻划过皮肤。越长溪见状,玩得更开心了,就差把头钻进去。
卫良稳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偏头看她,纵容又无奈,“公主。”
“好吧,不闹啦。”
越长溪嬉笑着,挺直身子。
晚风吹过,系在竹叶上的红绸垂下,拂过脸颊,她噙笑伸手,摘走挂在头发上的绸带,意外看见上面写着字。
越长溪对着月色读出来,“那谟薄伽跋帝,啼隶路迦,钵 底……”
她努力想了一会,记起这是《佛顶尊胜陀罗尼咒》,能消灾拔秽,度厄离苦。
红绸上写佛经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