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漠北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此刻窝着火的原因。
他偏过脸将目光不着痕迹的放过钟寒烟剥着糖衣, 轻巧的手上一眼,接着快速移开。
算了,她比自己小。
闻漠北最终找了个自己还算满意的借口, 将自己给糊弄了过去。
“咦, 漠北,”程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这边,手里拿着一瓶水, 抬眼看了眼此刻挂在头就没再联系过,会是什么事?
[kiven]:烟烟,还在极光吗?这个周末有时间没?我们见个面。
在钟寒烟的印象中,kiven主动的次数少之又少。
[钟寒烟]:有。
回复过kiven的微信,钟寒烟的手不自觉的向下滑,在看到一个人微信的时候停在了那里,是闻漠北的。他们最近的一条信息就是今天早上发的,闻漠北问她起床没,她说起了,然后就听到了楼下汽车鸣笛的声音。
看到这里钟寒烟禁不住撩起眼皮看过不远处靠着树桩,用鸭舌帽遮着半边脸的闻漠北。他下颌线条紧实绷起,跟他这个人一样有棱角。钟寒烟头有点痛,索性支起一只胳膊托着腮,脸依旧是偏着往那边看。
像是在看人,又像是没在看,而是看着远处。
钟寒烟正愣的出神。
闻漠北毫无预警的坐起身将鸭舌帽往上推,又像是读着秒似的,时间没差多少分毫。他下意识的往钟寒烟坐着的方向看了眼,此时钟寒烟已经收回目光在翻弄自己的包带。闻漠北并没有看她人,而是将目光放在周边,“走了。”声音沉沉的,不知道这话是在冲谁说。
下山往往比上山容易的多,姜橙一路上嗷嗷叫着没有尽兴,啥也不是,说队长在骗人。回去必须请吃饭。
里 嗦的一大堆。
闻漠北两手抄兜,步子迈的极快。好似没听到一样。
太阳还挂的老高,他们一行人就已经到了山底。
临上车的时候,闻漠北可以说是拉着钟寒烟强行塞进自己车里的。钟寒烟在牵扯中因被扯得难受挣脱了一下,接着就是力道更为大的牵扯。
“你干吗发这么大的火?”钟寒烟自认没去招惹人,之所以这么直白的去问责一个人,那是真的觉得过分了。况且她头痛,浑身都难受的很,心情原本就不美。她窝在副驾驶位置,揉着被抓的发红的手腕,声音低低的,“我又没招惹你。”
闻漠北没吭声,脚下油门猛的一踩,车子跑出去老远,却是直直的没往来时的市区方向,而是偏离轨道往另一边荒芜的草地里去了。
整个车子都跟着颠簸的厉害。
钟寒烟心中泛起一丝紧张。
这个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其他人坐着另外的一辆房车,董川辉是司机。此刻脚踩油门,正准备发动汽车,转脸便看到了一头扎进草丛里跟撒气似的保时捷,嗤笑的操了一声,直接发动车子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省的碍眼。
草地里坑坑洼洼的路很不平稳,车子最终停下是在一片深草丛中,荒草足足有半米的高度,半个车身都陷在里面。
周边天色,都显得阴暗了不少。
闻漠北一脚踩下刹车,直接仰身就躺在了椅子里眯上了眼。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钟寒烟拉了一下车门把手,锁着,她打不开。
钟寒烟深呼一口气,将目光从手边的车门把手上移开,看向闻漠北,顿了顿,干咽了下发痛的喉咙,忍不住再次开口,“让我下去。”
一句话一句话的抛出来,像是掷进了深不见底的渊底,别说回声,连一点动静都没。
时间像僵持在两人之间的锁链,越拉越长,却又互相牵制。
天边的落日换成了火红的一道残云,闻漠北像睡着了一样。坐躺在那。
两人距离其实很近,钟寒烟能够轻易的看到他狭长的眼尾,尤其在他眯上眼的时候,眼尾更显修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凶巴巴的。
钟寒烟不满的斜过目光正看的出神,一道鼻息短促的出气声将她从愣怔中拉了回来。在她看到闻漠北一并勾起的嘴角的时候,心里的积怨一下子就爆发了:
“你笑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提,大可不必这样。”
“数据丢了我承认有责任,但也不是说你就能推脱的一干二净。”
“你可能认错了软柿子,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拿捏。”
“要看我想不想,或者愿不愿意。”
“你――”
钟寒烟少有的气急败坏的样子。
结果被一道轻飘飘的、软中带笑的声音打断,闻漠北将原本眯着的眼掀开一道缝,头依旧靠着椅背,微侧,尾调微扬,透着一股促狭,“那你都愿意从平城跟着我回来了,那就是愿意了?”
“什么?”
“刚刚干嘛偷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