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漠北强忍着疼痛, 靠在那里,稍过眉宇的刘海被汗珠打湿,斜过脸撩起目光看人, 悠长又深远, 那股恨意就差将后牙槽咬的咯吱作响。
“急性肠胃炎的症状,”钟寒烟看了眼人,声音清晰又肯定, 也不慌,接着收回目光将手中的瓶子复又放到桌子上, 转身进了旁边的一个隔间,“你等下,我给你找点药吃。”说话间,手下已经捞开了一个小抽屉。
“我去医院,”闻漠北话说的很坚决,“别找了。”依
钟寒烟闻言, 将捏在指间的蒙脱石散, 从新丢进了抽屉里。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闻漠北刚刚硬起来的语气转瞬间又软了下来, 怪自己此刻太颓, “或者,帮我喊辆车也行。”实在不行, 也能退而求其次。毕竟有求于人。
钟寒烟从隔间里退出来, 带上门, 转过身径直往闻漠北方向去。接着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了门。闻漠北低垂的目光一路在她头手里拿着一瓶药水,晃了晃,拿着镊子往旁边的垃圾桶里将盖子敲碎,接着放下镊子撕开一个装一次性针管的袋子,将药水吸进了针管里,然后转身进了里面的隔间去配别的药。
闻漠北靠着坐在那里依旧很不舒服,冲医生嚷了一声,“大夫,我想躺着,有床位吗?”
里面的女医生探了半边身子出来,“让你女朋友顺着你现在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左边第二间。”
坐在椅子上的闻漠北闻言抬头看了眼钟寒烟,只见钟寒烟盯着那女医生的方向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是闻漠北伸手将人拽了那么一下,方才回了神。
闻漠北觉得,多半是因着女医生的那句女朋友。
但是,他又猜不出钟寒烟听到那三个字的想法。依
而事实是,他猜错了,钟寒烟之所以看那位医生出神,是因为自己耳朵摔伤的那天,也是她接的急诊。
同样是半夜凌晨大概一点多的时间,医院的温度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旁边的爸爸妈妈似乎依旧吵得面红耳赤,但是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那天钟爸爸钟妈妈大吵一架,然后一个失手,将小钟寒烟推下了楼梯。
从此,她的耳根清净了不少。
病房很干净,两张床位,闻漠北占了一张,另一张床没有别人用。空着。
闻漠北此刻甚至躺着都不觉得有多舒服,难受的蹙着眉。他还没这么遭过罪。
从小锦衣玉食,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狂傲不可一世,是真没受过什么罪。
小时候是家人在手心里捧着,长大后家里人是迁就。
闻漠北表里如一,名副其实的大少爷。
娱乐八卦杂志对他背景各种猜测,红色国料,富商之子等,但都没有真凭实据的爆光。纯属胡猜乱写。
闻漠北的遭罪历程在医生给他扎上针挂上吊瓶之后方才稍稍缓解,可真是灵丹妙药。钟寒烟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手支在床沿托着腮,一手无聊的绞着床单玩。出来的急,手机也没带。
闻漠北放在同一侧的手,勾起指尖,出其不意的刮了一下钟寒烟手背。钟寒烟皮肤冷白,而且薄,刮过的地方直接红了。他倒也真的没下手多重,“这么不经挠,”闻漠北身体舒坦了,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烟烟,我有点口渴,能不能帮我去接杯热水?”
“......”钟寒烟用另一手指捻了下手背上的那道红印儿,撩起眼皮看了看此刻颐指气使的男人。别说闻漠北没遭过罪,钟寒烟也真没伺候过人,闻漠北如果知道这些,想开点的话,遭的那点罪也没什么不值当的。
闻漠北喝完热水没多久,深夜三点钟,身体很是舒适,可瞌睡劲儿却彻底没了影儿。瞄了眼紧闭的病房门边的卫生间门,还有已经侧躺在另一张床上似乎已经睡着的钟寒烟,两眼无光的盯向了天花板。
还有半瓶的点滴没有滴完......
怎、么、熬、
半个小时后,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钟寒烟睁开了眼,对面的床是空的。支架上挂着的点滴还有少半瓶,针头和粘着的胶带在床边耷拉着,药水渗着一点一点的正往地上滴,已经湿了一片。
钟寒烟坐起身,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正当她起身准备找人的时候,闻漠北恰巧捂着肚子,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两人四目相接。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那是耻辱。所以,闻漠北拔了针头。
在快要泄洪的那一刻。
不用解释,钟寒烟也看的出来他刚刚去干了什么。只是可惜这流了一地的药水。
钟寒烟愣了愣,半晌方才说:“我让医生过来再给你把针扎上去吧。”接着往外走。
闻漠北已经破罐子破摔,在姑娘面前没了脸皮,走到床边,拉过毯子盖上,躺下,说了句不用,接着拿过针头这才发现刚刚走的急,没将点滴给先关了。然后他关了点滴,又看了眼已经走到门边的钟寒烟,“不用那么麻烦,过来帮个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