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了,大家可别丢了,这是往后有什么事时,可以拿出来作证的身份牌。”
大家脸上表情不一,甚至有些惊讶每个人都还有身份牌。
虞卿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的表情,仔细观察着,不放过一丝细节,发现这些人脸上或是质朴,或是自信,但每个人眼里都是对这份差事的期待。
端起旁边的茶,虞卿目光坚定、温和,不会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她本就不是什么严肃的人,自然是不需要装出严肃。
往后相处的日子里,都能看出来一个大概,何必还要假装自己是别的样子。
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她不需要这样来立威。
“你今年才十三?”
“是,今年刚满的十三。”
妙玲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年纪很小,看上去怯生生的,说话的时候都在发抖,捏着衣角。
她见过这样的人,和当初的自己很像。
她刚进晋国公府的时候,比这个年纪还要小,当时更害怕,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待不长久,很快就会被赶走。
可是那会儿的苏有辞说她年纪小,但是是个讨喜逗趣的,可以留在元安郡主身边解解闷,所以她便留下来了。
所以后来苏有辞遇上虞卿,还在外面有了一个小家的时候,她才会能到庆安巷去。
“别害怕,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你家里母亲和弟弟都已经安顿好了吗?”
“回姐姐的话,安顿好了。”
“那就好,不必感谢我,只要事情办好了就行,旁的事情不必顾虑,安心在府里帮差,不管遇上什么事,都可以跟我们商量。”
妙玲能说这些话,自然是得了虞卿的首肯。
看了一眼虞卿,妙玲笑了一下,继续登记。
小姑娘抬起头看向虞卿,发现虞卿正在笑,而且眼神特别温柔,瞬间心安下来。
“谢谢夫人。”
虞卿眨了一下眼,脸上笑容更明显,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后面的其余人,不吝啬自己的善意。
有的时候,人们就是缺少别人给的善意,从而开始憎恨人间,尤其是在身陷泥淖的时候,无人伸出手,是真的会心寒。
所以她现在既然有能力觊觎别人那一点对自己而言举手之劳,对别人而言是救命之恩的善意,为什么不去做呢?
其实她倒不是什么大善人,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自己能做到罢了,能做到的事情,那就做多一点好了。
“你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念书?”
“嗯,我也上过几年学,但是后来家道中落,母亲和父亲都离世了,只剩下我们,所以……”
“好,我记下了,你住在――”
“城北的柳安巷。”
“我父母都健在,而且都能做工,只不过我读书不上进,想早点找份活干,到时候回乡下去盖一栋房子,爷爷奶奶也能住在一直。”
“这么大的志向?不错。”
……
虞卿坐在一旁,听着大家说出自己家里的情况,一开始还有人扭扭捏捏不愿意说,但是到了后面,愿意说的人越来越多。
其实家里的情况,不少人都吝啬说出来。
虞卿也不需要大家都大声说出来,不愿意说的,写下来也可以,不会写的,先空白的留着,等日后私下补上。
不过十一个人里,只有两三个不愿意说出自己家里的事情,别的都还挺坦荡。
等到所有的人都领了自己的牌子后,虞卿才起身,从妙玲手里接过名册,看了看名册上的内容,一目十行扫过,随后交给高勤。
高勤接过东西后,就站在虞卿身边不动弹。
林原走到妙玲和六子身边,高成安走到了高勤身边。
才拿到自己工契的一众人,手里还拿着自己的身份牌,看着面前的虞卿等人,个个都屏息等着发话。
其实虞卿倒不是一个喜欢端架子的人,只是有些话得提前说好,不然往后说起来反而是有些麻烦了。
这样想着,虞卿开口道:“诸位今日能到这府里,是因缘所致,往后务必恪守本分,切勿好高骛远,也不要弄虚作假,做了多少事,有多少本领,这府里的人个个都看在眼里,前后不过三道院子,再掩人耳目也是纸包不住火。”
“工钱的事,已经有勤叔和大家说明,往后有什么难处,或是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找勤叔、妙玲他们商量,真是他们解决不了的,我们夫妻会想法子解决,莫让小事成大事。”
尽管苏有辞是秦州刺史,但也不能包庇府里的人。
最怕的就是有人因为觉得事情小,所以想要自己去遮掩,结果窟窿越补越大,到最后成了要命的事。
“今日大家也乏了,住处已经给各位安排好,你们的行李可以稍后取回来,六子、成安,你们带他们去住处,妙玲你负责姑娘们的。”
“是,夫人。”
待了一整日,虞卿也有一些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