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傅云舒的手臂不断收紧,宣泽仿佛要把他勒断气。
傅云舒嘴唇蠕动,吐出一句话:“答应我,别再留着那具的身体,让他入土为安吧。”
宣泽的做法,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傅云舒的视线自下而上,落在宣泽的脸上,他首先看到的是宣泽的唇,是暗红色的,有些发紫。
他脸上的伤疤颜色偏浅,宣泽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凌厉俊美,带着特有的雄性魅力。
“我,不会了留着那具身体了。”宣泽说得生涩:“师父,你不要以为我很下作,我虽然爱慕于你,但我没做过分的事。我想要你,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我承认我后悔了,后悔之前死守师徒之礼,没占有你。但你既然活过来了,只要你不死,不抛下我,其它的事好商量。”
谁说魔君是精神病的?这逻辑挺清楚的。
傅云舒用眼神示意仍然紧紧箍住他的手臂:“你就是这么不强迫我的?”
宣泽勾起唇畔,脸上的伤疤也跟着柔化了:“师父,再满足我一个心愿。”
他俯身,再次在傅云舒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两人挨得极近,傅云舒甚至可以感受到宣泽身体里狰狞喷张的热度。
一时间,尴尬无限。
此时,一股清冷的剑气横扫而来,伴随着冰凉的怒喝:“宣泽,你当留仙门是什么地方?”
来人一身月白道袍,满面寒霜,正是聂钰。
聂钰对傅云舒早有提防,悄悄在他身上留下一缕神念,对方企图逃走冲破留仙门结界,或者有什么异动,他会第一时间发现。
刚刚聂钰察觉傅云舒周身有魔气煽动,他立刻赶了过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魔君紧紧搂着傅云舒。
聂钰怒不可遏:“原来你是魔道的人,难怪会做这些事!”
“我不是。”傅云舒急急辩解。
“他不是魔道的人,他,是我的人。”宣泽大声宣告,他恨不得让全修仙界都知道。
傅云舒解释:“我真不是魔界中人,掌门师尊,我跟你说实话,我是合欢宗派来的,跟魔君没有关系。”
宣泽冷道:“你叫他师尊?你………”
傅云舒立即捂住宣泽的嘴:“别说!”
聂钰攥紧手里的剑,他们二人还在一起拉扯,不知所谓!
不管傅云舒到底是什么人,他绝不可能允许宣泽把人带走,否则,留仙门还有什么脸面!
周围剑气缭绕,大战一促即发,傅云舒知道聂钰的身体状况,一旦动手,他的伤势会更重。
到时候治疗起来会更麻烦,自己小身板里面的灵气还不得被聂钰吸干净吗?
傅云舒没办法,他勾住宣泽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耳旁道:“你先走,别跟他打,听话,如果你想我活着的话。”
傅云舒咬咬牙,又补充了一个字:“乖!”
宣泽身子一震,脑子混沌了。
十八年前,他百般努力,执着等待,换不来师父看他一眼。
他的执着,他的偏执,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他疯魔了,他的灵魂被吞噬了。
他成了行尸走肉。
如今,师父复活了,还会跟他轻声低语,巨大的惊喜的骇浪,冲洗着宣泽的心脏,他以为的早已经窒停的心脏又热了。
他好像,还算是一个人。
不是彻底的魔鬼,这世上还有让他可以去爱的人。
这感觉,宣泽上十多年没体会到了,或许像此刻照射在他脸上的淡黄色光晕一样,有些暖。
宣泽最后恋恋不舍,深情地望了傅云舒一眼。
他这一眼中,有漫长的等待,有彻骨的痴缠,看得傅云舒心惊胆颤。
宣泽化作一团黑色浓雾消逝在晨曦的微光中。
聂钰的脸色发青,难看之极。
他发了几张紧急传讯符,然后驭起仙剑,载着傅云舒飞向冷霄峰。
众所周知,留仙门境内,禁止御剑飞行。
去晨课的弟子们惊奇地发现,上空快速闪过一柄飞剑,剑气如虹。
什么人?这么嚣张?
有认出来的弟子:“九渊剑,师尊的仙剑!”
“师尊带着谁啊?”
“好羡慕,九渊剑一定又稳又舒服。”
傅云舒一点也不觉得舒服,剑飞得太快,他这副身子,快被晃晕了。
到了冷霄殿,聂钰把傅云舒往地上一推,傅云舒跌坐在地上。
聂钰语气冷寒:“说,到底怎么回事?”
傅云舒眼珠儿转了一圈:“说什么?”
“魔君为什么找上你?”
“他逼问我琉璃镜的下落。”在回来的路上,傅云舒勉强想到了这个借口。
聂钰明显不相信他:“宣泽怎么知道你身上有琉璃镜?”
“我不知道。”傅云舒状似懵懂地说:“他只是一直逼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