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沈临烟下意识抓紧衣袖, 神色焦急瞧着女子。
“嗯,小时候我贪玩跟七哥走散,被侍卫寻回来的时候本以为会被训斥一番, 却没曾想眼前人眉眼弯弯不知是遇到了些甚么有趣的事情,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 还是头一次见七哥那般笑……”楹漓也不做隐瞒, 全数说了出来。
沈临烟此刻耳边仿佛被人拿棉塞捂着一般,那话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左右四处冲荡也不知要去往何处,杏眼竟也不自觉微微打着颤, 才张开朱唇露出贝齿, 却也说不出甚么话来。
如今倒像是天意弄人, 彼此还是纠缠不清的。又或许本该如此才是,可未免也太巧了些。
她冲着里屋方向定定瞧了几眼,却觉得往来幔帐层层叠叠, 愈发看不清里头的情况,只好作罢。
“王嫂, 王嫂在想甚么?可是有了法子?”楹漓看着眼前人面容变得失魂落魄,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沈临烟干扯着嘴角,别过眼去似是在逃避,浑浑叹了口气:“没什么。”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宫里可有什么动静……”
“父皇最近身子骨差了些, 倒是皇后几日没见了。”楹漓手指微绞着头发,停顿了片刻似是有些担忧:“恐怕这会儿功夫,宫里的旨意也该过来了。”
彼此之间交谈的话音未落, 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倒是将游离在外的思绪硬生生的拉回来许多。
“参见王妃娘娘。”那丫鬟发髻处斜插的簪子,带着几缕墨发正于衣襟前来回打着转, 那裙摆下沾了些许石板路灰尘的黑鞋子却也在慌忙之中站住了地方。
丫鬟红肿的十指在衣袖下来回揉搓,见面前人未曾示意出声,好一阵才敢抬头,又很快识相的向楹漓请了安。
沈临烟轻叹了口气,摆手示意:“说吧。”
“启禀王妃娘娘,宫里的人请娘娘到前厅。”
沈临烟低眼瞧着丫鬟身子畏畏缩缩的,揉揉眉心下意识看向身侧,语气有些无奈:“该来的总会来,王爷身子不便,我先去瞧瞧罢。”
反正皇帝为君初设下的规矩摆在那里,也不会有人拿着他不亲自接旨嚼舌根,况且她也实在不愿床上躺着的男子抛头露面,再度被人揣测,私心她也是有的。
等她站起身来,手背被楹漓轻轻拍打,白玉簪的响铃声随即响起:“我陪王嫂去吧,宫里的人知道我在这里。”
沈临烟没做推辞顺势点头,两人起身随及去了前厅。
前厅站着的人挤挤攘攘,似乎是比之前热闹了些,多的不过是宫里来的人,分外显眼的还是最前面站着的蓝衣公子面貌温润如玉紧抿着唇角,衣决翩翩站在王府四角的红墙散落的光晕下,显得格外不食人间烟火,与往常相比是与旁人生疏了许多。
“国师大人,这七王府您又何必亲自过来,由着奴才……”双手恭敬执着拂尘的公公,半弯着身子正对着云醉出声客套着。
还未曾等那公公把嘴边冗长的话说完,云醉轻轻抬眼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指腹下意识在腰间那柄泛旧的扇子处摩擦着:“公公还是莫要多嘴,好好传话才是。”
这话语虽说得轻巧,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背脊发凉,公公连忙哈腰称是,手头也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听着脚步声渐近,指腹也随即离开了扇柄,任由着蓝绸遮挡了去。
“奴才今日来,是为陛下传句话。”那公公见着来人,走前一步似乎是没有意料到楹漓也在此处,尾音不自觉发着颤,倒也不知在紧张些什么。
沈临烟掩下心底疑惑,福着身子瞧着眼前发冷的地板,只是这王府的风吹得发梢拂过鼻尖,让人有些发痒。
“公公,请讲。”
“皇后娘娘近日身子不大爽快,遂……需娘娘进宫侍疾。”
还未等沈临烟应答,拐角处一道明显泛着冷调的声音传来,男子有些病态的桃花眼正直勾勾看向几人:“本王的身子便不算身子了吗?”
君初只瞧了女子一眼,便对上远处那双如玉的眸,轻笑:“云公子,别来无恙。”
“七王爷身子骨看起来好些了。”
“多亏云公子惦念。”
一来二去,公公顺势抬起手来拂去额间的冷汗,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转移到云醉身上去:“国师大人,这……”
云醉微微颔首也不理睬,若有所思盯着眼前的男人,身子半斜着后退半步作告辞状:“云某,便不叨扰了。”
沈临烟指尖叩于手心,微微一用力便也清醒不少,眉眼才抬起便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桃花眼,恍惚间倒也像回到了从前。
君初根根睫羽下清澈倒映着女子一举一动,桃花眸微眯恍然之间闪过些许无措,下意识偏过头生怕她识破了去。
“外面风大,王爷怎么出来了?”沈临烟走前几步抚上男人冰凉的额头。
君初抬起衣袖将眼前人几缕青丝拂于肩后,带有凉意的指腹轻轻划过下颚,唇角在耳边停顿片刻似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