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在衣兜里的手猛地攥紧,盛柠瞪着他不说话,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脏话。
她要有这么多钱她一定拿出来,用来狠狠抽打他那张傲慢至极的脸。
温衍雷打不动,轻飘飘地用余光扫她:“瞪我干什么?”
心里所想跟嘴上所说全然相反,盛柠咬牙说:“多谢您的鼓励,从今天开始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挣五亿了。”
温衍愣怔片刻,问她:“人生目标是挣五亿然后跟我玩那种游戏?”
盛柠也愣了下,立刻反驳。
“不是!”
车子刚开过十字路口,前方是一条笔直的公路,男人稍显放松,开车的姿态也突然疏懒下来,原本轻握着方向盘的手竟然有闲情逸致轻轻地用指尖敲打皮革保护套。
“哦。”他拿眼尾乜她,慢悠悠地说,“我以为你真就这点出息。”
盛柠的斗志从来没哪一刻这么强烈过,比高考那会儿还热血沸腾。
她要努力拿到口译证,毕业后再找份好工作。
然后再努力工作,争取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将事业做到巅峰,如果到时候他还没老死或者病死,她就拿着五亿甩到这男人脸上狠狠羞!辱!他!
-
盛柠没跟温衍说她今天打算去博臣花园的公寓过夜。
因为男人那副高傲的姿态把她气着了,她就是想刻意让他开久一点的车,哪怕到博臣花园和到高翻学院这段路程多出的几十公里所浪费的汽油钱对温衍不过拔根毛,她也不想帮他省一分钱。
温衍丝毫不知副驾驶坐着的上这个小气姑娘心里那点幼稚的报复心理,将她送回了学校。
凌晨时分,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大多店面都已经关门,除了几家夜宵小摊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温衍拉上手刹:“下车。”
“哦。”
盛柠正要下车,解安全带的时候看见温衍打开了,“您喝着吧,我走了。”
然后她打开后座的车门,还不忘拿上自己的背包。
“你背那么大个包,到底背了什么?”
背了一晚上,只有在车上的时候才卸下来扔在后座,也没见她打开过。
“没什么。”盛柠敷衍道,“随便背的。”
“闲的么?”直男的惯性思维让他很不能理解,“穿得跟个汤圆儿似的还不够,背上还背个汤圆儿?”
本来就穿得累赘,还背着个累赘。
“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每次出行都有车坐,能在室外吹上几秒钟的风?”盛柠没好气地说,“等天气暖和了就穿得少了,不会碍您视线了。”
她就是太怕冷,前不久又生了回病,所以穿得多。
等天气暖和了,她就穿回裙子。
温衍看了眼盛柠唯一露在空气中的脸,小小的一张脸,连鼻子和嘴巴都是小巧的。
大概是年轻,所以有个好底子的皮肤,看着像下水煮软了呈现半透明的糯汤圆,那双眼睛很亮,大小正好地嵌在这张清丽的脸上。
“你自己不嫌行动困难就成。”他撇开眼,淡淡说,“继续当你的汤圆儿吧。”
喝了小半杯热茶,温衍那冷嘲热讽的说话习惯又回来了。
等他走了,盛柠站在校门口,朝着夜幕幽幽吐出好几口白气,认命地去找宾馆。
每栋宿舍楼的门禁严不严格全看宿管的态度,譬如盛诗檬住的本科宿舍,不过盛柠那栋的宿管阿姨人虽然热心,但这个规定把得特别死。
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简直是在犯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千”对温衍来说是九牛一毛,而“八百”对她来说是好几天的饭钱。
顺便还搭了杯姜枣茶进去。
还没去成心心念念的公寓过夜,改天一定要去公寓好好地,正式地享受一晚。
-
这一改天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除了因为要准备考试和申诉材料还有等等的琐事有些忙,盛柠最近在学校的日子过得其实也还算舒心。
戴春明自从上回被盛柠薅过头发后,就十分地提防她,除了上课外再也没私底下找她见过面,每回看她的眼神都是既警惕又害怕。
不过戴春明忌惮她是一回事,给她穿小鞋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近学生们都从翻译协会有头衔的几个教授那里听说到,金融中心又要搞中外企业交流合作的国际峰会,几个有名额的教授都琢磨着等过不久会议召开,带上自己的得意门生过去旁听学习。
戴春明是翻译协会的荣誉会员之一,以往这种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戴春明都会把名额留给他最赏识的学生,也就是盛柠。
但由于盛柠破罐子破摔,上回跟他彻底撕破了脸皮,这种外出学习的机会已经不可能落到她头上。
原本这个名额听说戴春明是给了他大四在读的侄女戴盈盈,为了自己这个侄女,他甚至还拿着自己侄女翻译的诗集去找了这次会议的企业主办方做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