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姜嘉弥回了学校附近的公寓。
“回来了?”
刚一进门,懒洋洋的女声就从客厅里传了出来。姜嘉弥揉了揉脸,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走过去一头栽在了沙发上。
陈嬗没憋住笑起来,一张脸美得很有英气,“吃顿饭而已,你怎么蔫得跟被男妖精榨干了似的?”
姜嘉弥抱住抱枕嘀咕:“说他是男妖精好像也没问题……”
在周叙深面前,她的种种情绪与反应总是忍不住被他调动,得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应对才行。
陈嬗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姜嘉弥腹诽自己男色当头不够坚定,“今天我们都说清楚了,所以不会有什么以后啦,而且我们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留。”
“脸正活儿好还不黏人,说断就断,这男人确实不错啊。”
说断就断?的确是吧。
那晚她装作是“老手”欺骗他,直到最后一刻才被发现是个“初犯”。半醉的状态下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却知道他立刻就停了下来。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笃定地再三说明自己不需要所谓的“负责”,并要求他尊重自己的意愿。现在看来他照做了,那个“长期性.伴侣”的提议也只是一个小插曲。
“怎么不夸夸我呢,”姜嘉弥一骨碌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笑弯了的唇角勾成月牙,“我说了就算再见面也不会动摇的,说到做到!”
陈嬗撑起身,捏了捏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厉害。”
话是这么说,但陈嬗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来日方长,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
升入大三之后课程变少,所以和大一大二相比,刚开学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姜嘉弥忽然清闲许多。
学业轻松了,课余生活就变得丰富起来。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她差不多把那一晚的“放纵”抛在了脑后。
“嘉弥!”
隔着课后喧闹的走廊,姜嘉弥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转过头一看,是正从隔壁教室门口走过来的周临。
“你要去交奖学金资料?”个头挺拔的男生很快穿过人群走到面前,浑身干净清爽。
姜嘉弥抱着书点点头,“你也是?”
“嗯,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说着,两人并肩走向办公楼。
“陈嬗呢?”周临问。
“她今早没课,这会儿估计刚起床呢。”
“哦……那中午我们三个一起吃饭?”
姜嘉弥苦兮兮地叹了口气,眼睫耷拉下来,“我得去一趟校艺术团商量晚会的事,可能没办法跟你们一起啦。”
“好吧。”周临薅了把头发,“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直接推了。”
“也不是不想去。去年他们找我帮忙,结果我当时忙着各种考试就拒绝了,这回赶上校庆意义重大,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她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脸颊,“要允许我有一点点懒惰嘛。”
周临被逗笑了,没忍住摸了摸她头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至于不至于,”许程摆摆手,“而立之年,只能说是年轻有为。”
说着他转头寻找认同,“对吧,嘉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嘉弥只能尽力消化着和周叙深再次偶遇的事实,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学长……还很年轻。”
一个称呼而已,说出口却好艰难,她局促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被他看见她在老师面前乖乖听话的样子,总觉得有点羞耻。
闻言,周叙深微微一笑,“比起叫我‘周先生’,这个称呼的确更让人受用。”
她心里蓦地一跳,条件反射地去看另外两个人的反应。没想到许程却笑起来,“那是因为没几个人敢这么称呼你。”
周叙深垂眸笑了笑,没说话。
好吧,是她反应过度了,除了她没人会仅仅因为“周先生”这个称呼就断定他们早就认识。
姜嘉弥刚松了口气,周叙深搭在膝上的左手忽然移开,不紧不慢地落到了身侧的沙发空位上。
修长的手指被深棕色皮质沙发衬托出冷然的性.感,机械腕表遮挡并中和了力量感极强的腕骨。
“姜同学,”他转过头,抬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眉目深邃,嗓音低沉磁性,“要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说着,他食指示意似地微微抬起,在身侧轻点了几下。
姜嘉弥艰难地避开他的目光,心虚得不行,“我……我还得去校艺术团一趟,现在再不过去的话可能要迟到了。”
留下来和他一起继续在院长和教授面前演戏?怎么可能!
周叙深略显遗憾地挑眉,收回手。
见状,姜嘉弥赶紧跟几人道别,顺理成章地溜出了办公室。
就在她出去后不久,周叙深忽然拿着不断振动的手机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