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马把马牵丢了,吃的喝倒藏得好!”
随随忍不住笑了,接过酒囊:“我不饿,肉脯你们吃吧。”
说着单手拔下塞子,仰头悬空倒了一大口,然后递还给马忠顺,用手背抹抹嘴:“多谢。”
这时候能喝上一口酒,简直好像续了半条命。
马忠顺道:“鹿兄真是爽快人。”说着把酒囊继续往下传。
东宫和公主府的侍卫们也喝了口酒,马忠顺见他们哆哆嗦嗦的挺可怜,又分了些吃的给他们。
本来两拨人马泾渭分明地分坐两边,因为马忠顺的酒肉,渐渐熟稔起来。”
“你们怎么招惹狼群的?”宋九好奇道,“看地上的狼尸,这里面得有两群吧?”
一般来说野兽是不会无端攻击人的,而且狼又是一种敏锐又谨慎的野兽,对上三四十个有火把有武器的人,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按说他们是臣仆,不该非议太子妃,但仆人也是人,看着熟悉的同伴一个个倒下,谁心里没有怨气?
一个公主府的侍卫忍不住开口,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虽说得隐晦,但众人都听明白了,是太子妃尖叫又转身奔跑,激起了狼群捕猎的天性。
关六郎原本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问那两个东宫侍卫:“你们这队是谁带的?”
一个侍卫黯然道:“是齐副帅。”
“齐冬荣,”关六郎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是个汉子。”
那两个东宫侍卫终于忍不住痛苦起来,两个大男人泣不成声,不住用袖子抹眼泪。
长公主府的侍卫也哭起来。众人心下恻然,都默默放下了手里的肉脯。
待哭声渐低,关六郎把皮囊中的残酒洒在地上:“我们先活着出去,等天亮带人来把他们抬回去。”
顿了顿道:“今晚大家撑一撑,两人一番守着火堆。”
伤势较轻的有七人,他将人分作四番,自己兼了两番。
本来他没把鹿随随算进去,她却主动道:“我轮第二番。”
这时候差不多是子时,一个时辰一番,第二番正是人最困顿疲乏的时候。
关六郎迟疑地看着她。
“我的伤势轻,”随随道,“让他们休息吧。”
关六郎沉默半晌方道:“好,我和你一起。”
一场鏖战流失大量体力,随随靠在树上,抓紧时间闭目养神,不过一合眼的功夫,她上番的时间到了。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关六郎也醒了,两人往火堆里添了点枯枝。
比起活泼跳脱的宋九和马忠顺,随随和沉稳持重的关六郎一直不太熟。
两人此番也算是一同出生入死,依旧没什么话聊。
随随用树枝把火焰挑高,然后放下树枝抱膝坐着。
“你的骑射很不错。”关六郎忽然道。
随随抬起头,只见他坚毅而有棱角的脸被火光映得发红。
随随笑了笑。
“殿下……”关六郎皱着眉,一脸苦相,仿佛说出下面几句话比生孩子还难,“你别难过……”
他挠了挠后脑勺,艰难道:“殿下心里还是有娘子的……”
随随本来没什么,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多谢关统领,我不难过。”
关六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立即移开视线。
虽然尊卑有别,可齐王殿下和太子妃的关系非同一般,做了人家替身,遇上事还被抛下,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会不难过呢。
随随只是捡起树枝又拨了拨火,默默望着火堆出神。
她确实不难过,也没什么值得难过的,好比拿着十文钱去买胡饼,总不能指望别人给你一块玉璧吧。
不过她还是笑了笑:“谢谢。”
……
黑马迅疾如风,桓煊心里又焦急,不断地催马向前疾驰,阮月微被颠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娇弱无力地向后倚去,只可惜身后的箭 碍事。
没等她靠上男子的胸膛,后背上忽然被什么硬物一。”
两人一前一后向小黑脸走去。
桓煊低头看看她缠着布条的胳膊,皱着眉道:“你受伤了?”
“一点轻伤,不碍事。”随随轻描淡写道。
桓煊想起方才阮月微上马时在她胳膊上踩了一脚,心脏收缩了一下。
“你和我骑一匹马。”桓煊道。
随随点点头:“让小黑脸也休息下。”
桓煊查看了一下侍卫们的情况,向羽林卫要了几匹马,安排伤者上马。
随随正要上马,冷不丁听见嘈杂的人喧马嘶中夹杂着一声轻细的,难以察觉的弓弦声。
她心头一凛,来不及思索,几乎下意识地扑向不远处的桓煊,想将他推开,可惜她疲累已极,反应也不比平时,终究慢了一刹那。
只听羽箭破空,“哧”一声没入皮肉,左胸传来一阵剧痛,她的冷汗涔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