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沈屿月刚回了侯府,那头母亲和老夫人早已守在了门口接迎她。
母亲自是许多日子没见到沈屿月,担心的不行,而老夫人这头,确是忧心沈屿月梦里可还有没有老侯爷出现?说道了什么没有?抑或是刚刚她在西城茶馆的事可教她瞧出什么端倪没有?这心里紧张,便自顾着做出了一副忧心晚辈的慈祥长辈面孔,亲自到门口迎接来。
“屿月快来让母亲瞧瞧,这些日子倒是清减了些许?”夏思依然是沈屿月记忆中的样子,拉着沈屿月上下瞧了瞧便要拉着沈屿月进府。
谁知沈屿月当下皱了皱鼻子,眼泪瞬间盈盈盛满了眼眶,嘟着少女红彤彤的小嘴,仿佛那大颗的泪珠子下一秒就要掉下来。夏思自然是心里心疼又担心,不知沈屿月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老夫人心里也紧张了起来,赶忙拉着沈屿月问起缘由来。
“见过祖母母亲。”沈屿月低头行礼,下一秒就看见顺着垂下的头掉下来一颗眼泪,“祖母,母亲。沈屿月在白鹿寺很乖的,日日都抄写经书,为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祈福。今日更是清晨就下山,想着赶上午膳和祖母母亲一起用,可是出发太早半路屿月就有些饿了,便去西城的茶馆想吃些点心垫垫。可是明明那是侯府的馆子,却只给屿月上了最差的茶,也不给茶点......”沈屿月自顾自掉着眼泪。她本就貌美,去白鹿寺用了几日的素斋,更是瘦弱了许多,先前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都消退了,这一垂泪,更是让人心肝儿都跟着颤了,端的一副天见犹怜的模样。
老夫人一听是在西城茶馆受了委屈,赶忙不着痕迹地领着沈屿月母女进了侯府大门,直到外人再看不见这出热闹,才开口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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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那头西城茶馆,战战兢兢的父子送走了沈屿月,店长赶忙喊了平日里一个不起眼的洒扫,支了几枚铜钱,去侯府给老夫人送口信儿。只说了今日全部的经过。送信儿的洒扫跑去侯府后,店长拉着儿子包好沈屿月扔下的银子,随身带了些细软便出门租马车要回老家去。儿子赶忙拉住亲爹不满道:“父亲咱们怕什么啊?要儿子说,这些都是老夫人的指示,那侯府小姐还不是得听老夫人的?左不过是罚些月银表面上过过场面罢了,何故要回老家呢?爹!老家的日子可是比不过帝丘城万分之一啊!”
店小二一番话,差点没给店长气死,直接一巴掌招呼到亲儿子脸上骂道:“混账东西!老子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没脑子的玩意儿!你就不动动你那榆木疙瘩想想,那沈小姐来茶馆子看起来像知晓这事儿吗?她若不知道,她那亲娘能知道吗?她亲娘可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正房!侯府那可是高门大户!谁知道那老夫人和自家儿媳有些什么龌龊暗斗?咱们这贱命一条,能随的起人家争斗?老子是不敢赌!你敢吗?你敢你留下?要我说咱家不过就是那老太太的小卒子,摆明面儿上人家想都不想就能弃了!”
店小二这才琢磨过来味儿,虽说心里还是忿忿,觉得自家爹爹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但也确是诚如爹爹所说,因为未知,所以不敢赌这一赌。他们说破天也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这年月,他们这命还真就是贱如草芥。两人不出一个时辰便收拾好行囊坐着马车出了城,跑回老家避风头。
沈屿月自是当时便发现,那店长慌慌张张赶回店里布置,虽然老夫人有令把那好茶都偷偷给去薛氏茶馆,却仍然备下一些好茶应急,刚刚他知晓侯府马车过来后,慌慌张张却能把事情尽量安排妥当些,可见这店长有那么一两分机灵,最重要的是十分胆小,肯定是会先溜为上。她生怕那两人因着盘缠不够选择留在帝丘城,临走还扔了足够的银子。沈屿月心里安排的很好,一是那店长只是奉命行事,不知晓其中弯弯绕绕,不值得她下手;二是只要她回去表现得像不清楚西城茶馆和那薛氏茶馆的关系,哪怕这对父子跑了,老夫人也犯不上去灭口,反而平添自己把柄。这对父子属实没有多少分量,跑了还方便沈屿月接手这家小馆子,不用再找借口清人。如果没有今天这档子事儿,她还不打算明面上对付老夫人,到时候就算从母亲那里把茶馆要过来,也没办法亲自下手把老夫人的人赶走。如今那父子俩自己跑路可真是最好的法子。可若有朝一日,沈屿月要对上老夫人了,虽然用得上这对父子的可能性不大,但好歹也算个把柄凑数,只要这父子避过这风头活了下去,自然到时候就可以找出来。
沈屿月自然不需要这么牵强没份量的后路,但是上一世便是因为她的不谨慎输的一塌糊涂,这一世自然是事事谨慎得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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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老夫人领着沈屿月母女到了自己院子里,心下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反而是舒了一口气。先前她倒是被沈屿月那没头没尾的梦给吓着了,总忘了沈屿月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哪怕是算上虚岁也不过十二,人情世故当面话里话外的弯弯绕绕都不一定能理解全,更何况这些对她而言上一辈儿人的龌龊?
老夫人自然是放心下来,忙说要替沈屿月出这口“恶奴欺主”的气,只当是哄小孩儿一样的口吻道:“屿月丫头莫哭了,祖母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