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源帝收到崔家献上的方子,龙心大悦,立即下旨让工部着手开作坊,务必在年前将宣纸造出来,崔家这边也得了好处,崔裕安直接进入了工部,担任工部侍郎,十年前崔裕安就是举人,提任工部侍郎虽有些勉强,但也不算太过。
崔家再次走进权利中心,崔家不仅稳住了一流世家的地位,更挡住了四周觊觎的目光,对于给崔家带来这一切的韩家,崔家自然感念,所以他们亲尽全力,将韩家的痕迹抹除得一干二净。
哪怕黑市的人有韩二本身的情分,崔家也给了他们选择,银子或者是接受崔家的橄榄枝,胡恒跟任枫去了崔家,最有可能离开的钟竖反而留在了庐阳城黑市。
柴老大听说后跑到韩家哇哇大叫,最后一个粗狂的汉子,当着韩家人的面大哭了起来,安氏本事还被吓得躲到了屋里,听到哭声后出来,怔住了,原来男人也有眼泪?
韩二早在胡垣带着崔家人来找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的选择,他们不再甘于市井,留在不能见光的黑市,他早就有心里准备,只是他没想到最有可能走的钟竖留下了,反而是最不可能的胡垣走了,且走得这么让人窝火。
无声无息,不告而别..
当年如果没有柴老大的一把大刀,他们怎么可能顺利出冀州来到庐阳城,这些年要不是有柴老大在前面顶着,他们如何能有这十年的安稳,他们明知道柴老大的性子却依旧选择不告而别..
想到这些韩二心底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冒,最后一脚将面前的炕桌踢翻“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二哥..我很难过,这是为什么呀,虽然我更相信你,可我也拿他们当兄弟啊,这些年赚的银子我都是大家平分,他们怎么就..”柴老大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他,看的韩二心头的一堵,安氏却惊疑不定,这人看着比当家的大吧,怎么喊当家的二哥?
韩娇娘从柴老大的大喊,哭诉中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其实他们的选择没有错,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路的权利,可他们错就错在,不够坦荡,她相信就算他们坦诚的跟干爹说,干爹不会拒绝,当初干爹拖着崔家几个月,何尝不是对胡垣他们的一种无言的控诉,现在也一样,要是他们明白跟柴老大说,他同样不会阻止他们。
可他们偏偏选择了不告而别...
韩二无言,他能说柴老大憨归憨,直觉却准吗..
他们真的不值得信任!
钟竖听说了之后,没看到柴老大,做着马车直奔韩家,刚进门就听到柴老大这一声委屈的二哥,在听到后面的话,钟竖脚步顿住,沉默了好一会才提步走进韩家。
看到钟竖,无论是韩二还是柴老大心底的那份寒意都开始消融,最起码还有他们,人间还有值得,不全是白眼狼...
“柴老大我就知道你来找二哥来了,我跟裴起忙得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了,你还有时间来找二哥撒娇呢?”钟竖一进门,二话不说抄起屋里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没说谎,胡垣跟任枫一走,他们手里的事情就得他跟裴起的接手,忙了一天一夜才理顺,刚顺口气就听说柴老大不见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韩家。
柴老大不好意思了,之前委屈悲愤瞬间消失无踪“可..可那些事情不一直都是你们负责,我就是在也帮不上你们啊,你还渴不渴,我给你再倒一杯”
“嗯”钟竖无言的将杯子推过去,柴老大殷勤的上前续上。
钟竖看着依旧沉着脸的韩二,在看看鹌鹑一样坐在一边的柴老大,默默的叹口气才说道“别怪他们,他们也是不得已”
“什么叫不得已,还不是权势富贵迷了眼”韩二冷哼一声道。
“二十年前,胡家一夜之间被灭门,只有游学在外的胡垣逃过一劫,任枫的父亲曾是邺城知州,邺城破城之前,被构陷贪污渎职被判流放,后邺城城破,一家人只余任枫”
韩二...
柴老大...
“真的假的,要是真的他们为什么不直说,难道我们还会拦着他们不成?”韩二还是不明白,这跟他们不告而别有什么关系。
钟竖看了一眼柴老大,韩二秒懂,柴老大这个憨憨说不定扛起大刀就要去砍人,他知道了又能如何,能够灭胡家满门,构陷一州知州,当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他一个二混子能做什么?
“青州胡家?”韩娇娘震惊的看向钟竖。
“你知道胡家?”钟竖意外,换一个人他肯定不会觉得意外,毕竟青州胡家在二十年前也是盛极一时的家族,可二十年后的今天,知道并且记住的只怕不多了。
韩娇娘神色恍惚,容家嫡女曾跟她的挚友说过青州胡家的事,青州胡家最让人觊觎的不是家财,而是胡家三爷手里的兵权,当然两者加在一起,更成了催命符,这件事的幕后必然是胡家没了之后,最大的受益者。
韩娇娘不说话,钟竖也没有追问,跟韩二说了几句之后,带着柴老大离开了..
“爹,这个钟竖你了解他吗?”这个钟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