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的双标,也仅限于家人。
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父母对孩子的包容都很深。
先前陆老爷子在儿子反抗的时候,也同陆老太婆一样,只要儿媳妇本分踏实,能好好过日子,别的只要儿子喜欢,他也不再多加要求。
真正开始失望,还是因为原主偷钱。
一个人可以毫无作为,但不可以从品质上出现劣根。
陆老爷子不像陆老太婆,盲目地将信任交出,他总得保持着作为公公的威严。
“是不是误会,淮年也快回家了,你的问题同他交代清楚。若是淮年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今后本分过日子,偷……拿钱的那事儿,就算是翻篇了。”
陆老爷子想了想,还是在“偷”这个字上做了纠正。
陆老太婆也注意到了这个细小的变化。
她追求的是家庭和睦,等到儿子回家,她铁定是要教导他在婚姻里想要过的长久,千万别再使用冷暴力。
有些问题不是躲避就能解决的,这样两地闹分居,只会更加离间小两口之间的关系。
阿嚏。
分明是七月的天气,正是中午,刚进村子没多久怎么还受了寒。
陆淮年夹着公文包,刚坐了火车又转了汽车的他迈着长腿正往村口走。
出去读书的这些年,陆淮年才意识到外面正在急速的发展,村里那些落后的放到省城,那就是老掉牙的退步。
他会有这个想法,绝不是嫌弃幸福村的意思。
如果他嫌贫爱富,也断然不会年前在村口提出要铺新路的建议。
有路才能交通顺畅,交通顺畅才能够与城市搭上,与城市搭上,才能学习人家的长足,补上自己的短处。
陆淮年心里是有抱负的。
若非是陆老爷子死活不同意自己走他的老路,他现在兴许不是在科研所,而是在村委会带动着全村人共同走向致富。
陆淮年一双皮鞋锃亮,踩在刚铺好的柏油路上,感慨颇多。
新修的路况,要比起先前泥泞的小路好走不少。
村口有几个八卦的妇女,坐在马扎上,见陆淮年走过来,聊天的画风也跟着变了。
“瞧瞧,人家老陆家的儿子长得多精神。”
“精神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老顾家那个胖丫头所累赘着。”
“是不是晚上关了灯都一个样啊,那么重,怎么下得去口的……”
妇女们八卦的声音很大,尤其是后半部分,越说越不对味。
她们似乎笃定了陆淮年这种接受了大学文化的知识青年,是不会同她们这群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交谈的。
可惜,这一次,某些人的想法却落空了。
陆淮年英俊的面容越走越近,他走到那个说“关灯都一个样的”妇女身边:“王姨。好久不见。”
被叫王姨的那位妇女身体都僵硬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七月的天,让她心里头生寒。
“……淮年回来了啊……”
“王姨。前些日子我去省城监狱做了报告,没想到见到了小猛。”
妇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毕竟她在幸福村一直吹嘘自己的儿子和陆淮年似的在省城赚大钱,现在却被陆淮年当着那么多老姐妹的面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