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栖年走着走着居然有些不明白他究竟为啥要选个阴嗖嗖的幻境来困单琊了,一来是不一定能困住,二来不晓得什么时候阵里搞出来个鬼还能把自己吓个不轻。
他将阵法的四角阵眼加了点东西巩固,看着诡异莫测白烟里重重叠叠的人影不免有些发怵,正准备功成身退去找那帮徒弟们,却被粘住了脚。
没错,这不是形容词,确实是什么粘在脚上从而阻挡了前进的步子。
单琊。
确切来说是他分身被刺破化成的黑色液体,不知什么时候蔓延到的脚边,拦住了离开的路。
地面令人作呕的黑渍与雪白压抑的墙面形成强烈的对比,无处不透露着恶意,空间仿佛小了好几倍,让人直不起身,御不了剑。
陶栖年试着走了几步,除了鞋上泥甸的沉重也并没有什么其它感觉,于是他就这么走着,一步,两步。
出口就在眼前。
门是被陶栖年暴力拆卸开的,现在只要出了这个房间,就能摆脱这种不安的氛围。
寂静无声,隐约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响,以及铿锵鼓点呜呜咽咽的哀嚎。
被当做背景板的人影在陶栖年一只脚跨出房间时群魔乱舞起来,声嘶力竭的怪叫着,嬉笑着,怒斥着,如此热闹,又这般静谧。
“呃……”陶栖年像是突然被什么扼住了脖子,身体一软有些站不住,半跪在地,喘不过气来。
身后的黑影俞拉俞长,像头蓄势待发的饿狼,紧盯陶栖年。
“美人儿,你是在等我吗?”
我要能等你就有鬼了!
陶栖年顿时被吓出一个激灵,机械般地转头去看单琊,默默吞了吞口水,一语不发把沾着墨色液体的靴子脱了。
魔族悠闲的靠近,即使能看得出他在幻境里受了不少伤,但仍挡不住那怡然自得的优雅气质。
陶栖年起身,拔剑相向。
单琊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如逛自家后花园。
“你放跑了我的猎物,那就把自己留下来吧”单琊一丝沙哑惑人的语调如早晨玫瑰上的露珠,慵懒妩媚。
陶栖年不想跟这个神经病多扯了,一掌灵力暴击打过去后飞快跑出了房门。
没几步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有种力量锁住了陶栖年的咽喉,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它没有丝毫手软,狠狠掐住陶栖年的脖子像是要把它碾成两半。
“嗯哼……”他躺在地上痛苦的**着,手指用力扣抓地面,仿佛这样能减轻一些苦楚,胸口被刺穿的巨痛也随之袭来,如潮水一般永不停息。
陶栖年:“系统,我要死了,能存个档待会重来吗”
系统:“出去了就不会死”
陶栖年的脸色俞发苍白,眼角却红得吓人,他死死的看着逃离的路口,眼神充满渴望,四肢疼痛无处释放的力气被用来爬离魔窟,大脑空白一片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离开这!
单琊站在一旁自言自语,全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陶栖年,他像是还被困在幻境里,一时挣脱不出。
陶栖年封了自己的痛觉,踉踉跄跄地直起身来,扶着墙如老人般蹒跚走着,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倒地不起。
出了魔宫大门,外面阴冷的气息使得陶栖年如释重负般终于呼吸到了一口空气,接着变是贪婪的第二口,第三口,直至他完全缓过劲来。
陶栖年咳了几声,吐了点血表示自己总算又活过来了。
正打算去魔境边界跟徒弟们集合,没走几步,僵在了原地。
“师尊!”暮雪梨惊喜的叫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亲娘。
“你们怎么还不走?”陶栖年不满,老子用命给你们在那加固幻境就是希望你们离这里有多远滚多远,不是让你们蹲门口来喊这声师尊的。
“我们花了些时间才找出魔窟的出口”谢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道“然后墨洛温疯了”
不是,墨洛温疯了是什么意思?
陶栖年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忽的,一股凉意袭来,他后退数步,定定站住了身,看到来人后简直想再吐一次血。
墨洛温浑身是血,惨白的脸色跟死人好无差别,双目空洞,不要命般肆意挥霍着灵力。
“这怎么回事?”陶栖年目不斜视的逼近墨洛温,用灵力将他困里面,自己则鬼影般出现在墨洛温身后,手刀利落地劈了下去“他被施了咒”
“我也不知道”赵问桐身上沾了不少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墨洛温的“我当时正想给他上点药,他突然就坐起来了,我本来还挺高兴的,谁知他见人就打,从醒来到现在就没歇过,精力无穷无尽似的”
陶栖年温柔的将打晕的墨洛温搂在怀里(没错就是在搂儿子),两个血淋淋的人站在一起,画风居然还蛮和谐。
“速度离开这”
“咳……”单琊言笑晏晏“来了就别急着走啊”
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不急着走难道还留着在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