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暗暗回着:是的,你的儿子已经一岁了!他也兑了儿媳妇了!
她曾想着是否要告知他真相,然而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再过多牵连谁了!
霜妃身子弱,当时又喝了催生药,花辞虽然是满月生的,但居然不比花颜这个不足月的身子好。
她当初思来想去,还是提了花颜做姐姐。
若花辞为哥哥,虽然会爱护妹妹,但定然不会听妹妹的话!但若花颜为姐姐,那么很多事情便可以朝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包括……感情!
她身为母亲,她知道男孩儿多半在年少时会有依赖情节。
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心思巧妙的女子,难怪家族被灭了皇帝却依然不敢跟她撕破脸。
她要一份最真挚最纯真最不可替代的感情,皇帝给不了,但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给予彼此。
她从小便教育颜辞二人,要互相爱护,要无条件信任对方要视彼此为唯一。
许是这样洗脑式的教育,颜辞二人朝着她要的方向发展着,哪怕已五六岁,俩人都未曾分床而睡。
那一对镯子,她以信物的说辞戴在了二人手上。
自六岁起,她便若有似无地向花辞提及花颜,将他对于姐姐的亲情慢慢引导成另外一番情意。
她承认自己心思不纯,亦不是个好人,更未给俩人互相选择彼此心爱之人的机会。
但是她知道,若是成,这二人当该是多少人艳羡的一对!
花辞有些过分依赖花颜,花颜更是过分护着他,她知道,但从不阻止。
后来,她几乎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花颜,为人处世,虚与委蛇,算计谋略,一样不落,是以花颜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加早熟。
八岁之时,太后召见,她已然可以独自沉着冷静地带着花辞去。
太后的话句句绵里藏针,她试探着这对姐弟,心里更是谋算深深。
皇太子若要登基,不可有任何阻碍!
不见不觉得,见了之后太后才发现,这俩孩子非同一般。
她以故意冒犯之罪,责罚杖打花辞。
花颜有许多个理由阻止,但是她却没有,母亲教过她,韬光养晦永远比逞一时之快来得有用。
那十八板板子,她分了一半,那一刻,她记恨上了太后。
那一刻,太后的戒心小了许多,但这并非是她就此能放过这对姐弟的理由,花颜她可以无视,但是花辞不行!他是个男孩儿,是男孩儿就是对皇太子的威胁!
太后谋略之快,快不过敌国军队。
颜辞二人十岁时,敌国打响了战争的旗鼓。
将军在外征战,后宫之中却还在尔虞我诈,太后多次对颜辞二人下手皆未得逞,心中怨气越裹越大。
颜辞二人与母亲几乎不出寝宫,太后找不到把柄,更没有处置三人的理由,一时焦头烂额。
太后未曾等来处罚三人的理由,但却等来了敌国的攻城。
皇宫九门被破的那一晚,是宫内所有人的死期。
母亲未曾料到,太后在敌国入侵之时还有心思来对付她们,也偏是因此,那一晚母亲因倏忽而死于非命。
冲进寝宫的所谓敌国士兵,有着一口京城本地的腔调,只道见人者杀!
不管不顾,血洗寝宫。
母亲气急,将二人塞于隔墙木板之下,匆匆扒去门边以物拦门时却已然晚了。
她知道那小丫头担不起重则,是以将安奴留给了二人。
安奴……是从小跟在母亲身边的,她进宫他亦是毅然决然跟着,母亲曾偷梁换柱使得他免于割礼,他仍旧是个男儿身。
那是颜辞二人第一次见着母亲身边暗藏的护卫,一个个皆是顶天立地忠心护主的好男儿。
太后的人死了,几人喘口气正要想办法逃走时,真正的敌国士兵到了。
一人难敌四脚,几人堪堪后退,安奴带着颜辞二人先走。
颜辞二人人小鬼大,脑子聪明,知道留下去必然更加难走。但毕竟是第一次见着这种场面,更是频频腿软,使不上力道。
那一夜的皇宫厮杀喊叫声不绝于耳,到处皆是鲜血染就,红得刺目。
敌人发现了他们,对三人紧追不舍。
母亲为护她三人,便一直在身后拦着。
安奴拉着二人躲进了废弃的小殿之中,面前一片漆黑,渐渐适应之后,逮着缝隙看出去,是纸窗后映出的惨绝人寰的一幕。
他们看着那一把把扬起的刀剑的影子,对着那个女子傲然的身影肆意砍下,血溅纸窗,染红双眼。
花颜咬着嘴唇,伸手死死捂住花辞的。
她当该扳回他的身子,迫使他埋在自己怀里才是,可她却未曾如此做,诚然,她明白,这是再好不过的一次教训,血的教训!
自那以后,花辞像变了个人,待人冷漠疏离,喜独处,却唯独对她还如往常。
她有时甚至难以捉摸透他在想什么。
安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