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了陈茹的电话,杨露白就接连收到了两条何洛希的消息。
“嗨,在干嘛?上电视了看见了吗?”
“陌生男子发来贺电。”
“陌生男子再次发来贺电。”
杨露白忍无可忍,按住语音键随意发挥一条咆哮语音:“何洛希你是不是有病?!!”
何洛希很快也回了她一条语音:“好极了,骂完人是不是觉得心情好多了?我估计你差不多该醒了,看了微博应该正在气头上,所以特地来找骂的,是不是很贴心。”
杨露白回他一个微笑的表情,又说:“想气我就直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冠冕堂皇。”
再说她也还没仔细看微博呢,可能是昨天有些累,今天她醒得有点晚,和陈茹通电话的时候也没来得及把微博下面的评论都看清楚,只是扫了一眼大概。
有了陈茹和何洛希的双重预警,她再次去点开微博的时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毕竟她虽然出道时间不短,但真正意义上被大众看到并没有很久,对于“被口水淹没”这件事,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之前有前辈告诉她:这种事你不用准备,玻璃心多碎几回就再也不碎了。
默念着前辈说的话,杨露白捂着自己的“玻璃心”,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条微博的评论区。
——“早就觉得这个杨露白不是省油的灯了,演技不怎么样长得也就那样,资源倒是好的一匹。之前还以为是有后台,现在看来原来是靠这些上位啊~”
——“我记得先知拍摄期她和秦纬也走得挺近,绝了,果然绿茶女年上年下都不放过,抱走我家玄度,真晦气。”
——“之前她不是还一直营销和裴玄度是老同学的事么?到底真的假的有没有他们校友现身说法扒一扒?”
——“假的,我之前是裴玄度同学,不认识杨露白。”
杨露白翻着这一条条的评论,感觉自己胸腔里被堆了一团火,简直想挨个回复他们和他们吵一架。
可是他们人太多了,她要是真的用小号一个个回,估计才吵了一半就先把自己累死了气死了。
气愤之后便是难过和失落,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被拍到和他们吃饭而已就要被骂成这样,也想不明白那个自称校友的家伙是哪来的。
她告诉自己别再去看了,但还是忍不住,自虐似的继续去看那些评论,倒也看到一些为她发声的路人或者粉丝,怼恶评说:“思想都这么肮脏?吃个饭都不行了?”
可是这样的回怼也很快就会被裴玄度的毒唯骂回去,他们说:“吃饭是假的,想营销是真的,我看就连摄影都是杨大妈安排的吧?离开我们玄度简直是无法直立行走了。”
裴玄度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了进来,杨露白正心烦着,看到他的名字更加难受,直接按了挂断。
想了想却又觉得他也是无辜的,就发消息和他说:抱歉,我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
裴玄度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一会,回过来一句:你看热搜第十。
杨露白没太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热搜上第十的是和她同公司的顶流出轨被曝光的事,她先是没懂,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大概率是被公司拿去挡枪了,于是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她截图圈出了热搜第十,给陈茹发了过去。
陈茹很快回她:反应还挺快。但这是公司决定,我也没办法呀。
她反问陈茹:那你怎么刚刚不和我说?
陈茹:和你说有用吗?不就是让你徒增烦恼?露白,不被当枪使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有任何可以被抓住的把柄。
过了一会,陈茹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偷偷拍照的视角,看起来是在会议室。
她说:在开会,你放心,属于你的权益我不会少争一分一毫的。
杨露白被这话拉回了理智,意识到自己刚刚用那种近似于质问的口吻和陈茹说话是很过分的事。她编辑了一句道歉的话给陈茹发过去,放下手机,又开始被无尽的委屈和烦闷包围。
最初的她以为考上戏剧学院就是个好开始,后来她以为签了大公司出了道就万事大吉,再后来她以为走红了就可以一切顺利,现在看来,全是想得太简单。
她随时可以被公司拉出去给更加有名气的顶流挡枪,即使那个顶流是真的做错了事,而她只是吃了顿饭而已。
资本可以操控舆论的风向,把任何人推上风口浪尖。
每个人身上总会有点缺点,当缺点被无限放大,整个人看起来就都是一滩淤泥了。
杨露白放下了手机,把空调开大,裹着被子随便播放了一个电影,尽量让自己的思绪平复下来。
就这么连续看了两部半电影后,天渐渐黑了。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几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从起来开始还没吃饭。
她自嘲地想——看来这玻璃心破碎的后遗症还挺严重的。
随后她拿起手机想点个外卖,